胡儿大张挞伐威,两柱擎天力不支。
如何兵火连天夜,犹自张灯作水嬉。
在最右侧,写着二十几的地方已经损毁,还剩下的几个字也模糊不堪,隐隐可看出是“丙戌,兑下乾上,履”。
第三张纸,当然还是一幅画。
这幅画就简单多了。
简单是指意思,其实笔墨是最多的。
一言以蔽之,在一坨像屎又像石头的东西旁,有一只小鸡在吃一条挣扎的头生双角的长虫,最后的大背景上,乌云横空,其后一轮太阳若隐若现。
也有谶曰:
羽不张全,污临秽披。
…………,尽抹苍穹。
第三句字迹模糊,看不清楚写的什么。
也有一颂,不过似乎是滴了水在上面,字迹已经模糊不可见。
在右上侧的字迹,亦似乎是被外力所撕,痕迹都是新鲜的。
这三张图,赵昚看得很莫名其妙。
直到龙大渊上前,轻声忐忑的道:“官家,如果臣猜的没错,这应该是推背图。”
赵昚愕然,旋即默然,继而恚然。
脸色一拧,“确定么?”
曾觌也是小心翼翼的,深恐早受池鱼之殃,毕竟这玩意儿如果真的被证实的推背图,恐怕就不是小事了,道:“陛下,可宣太史局的人来一断。”
赵昚犹豫了下,对谢盛堂道:“你去宣太史令黄冲、太史官正郭铭,此两人足耳。”
谢盛堂亦是小心翼翼如临深渊。
如果这真是推背图,那真没人扛得住大官的怒火。
而且听大官意思,让自己悄悄去秘书监宣太史令和官正,估计大官也有顾忌,毕竟这玩意儿是可以预言未来的禁书。
大官肯定也不想闹得人心惶惶。
谢盛堂去后,龙大渊问道:“官家,要不要将他先看押起来?”
赵昚思考了一阵,“不用,先确定一下真伪。”
如果真是推背图,那这个事情如何处置?
赵昚是不信那人会谋反的,以他目前的势力和能力,根本没有谋反的可能——除非他在功成名就之后,但他只是个文臣,就算在朝堂官职再高,也难以谋反。
大宋为何会诞生三冗这种沉疴,就是因为中央集权。
赵昚有十万个信心,大宋的臣子谋反,几无可能——之前的方腊宋江就是前例。
又问退在一旁的龙大渊和曾觌,“你二人是如何得知他府上有此等物事的?”
龙大渊和曾觌互视一眼,还是身份地位稍高一筹的龙大渊道:“这件事似乎是青云书社一个叫庄闲的人,在醉酒中无意说了一句,被有心人听到之后,告知了我们皇城司的眼线,我们才得以知晓,下午趁着此人不在府上,臣等便突袭,一搜之下,在他家一处假山的水池里果然查出了此物。”
赵昚心中跳了一下,“水池里?”
“是的,眼线说,是藏在庭院里。”龙大渊不敢隐瞒。
况且这事只要自己办好,不引火烧身,官家怎么都不会怪罪到自己身上,所以没有包庇任何人,所有的话都是实情。
赵昚心里有一丝疑惑……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收放在水池里?
如果他足够聪明,就应该毁掉才对。
又怎的会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庄闲看见?
最终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事实胜于雄辩,无论怎样,从他府上搜出的没错,龙大渊和曾觌绝对不敢就此欺骗自己。
事关赵室的江山社稷,作为天子,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