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愭苦笑,“真不是我。”
张杓哦了一声,“但你应该知道真相。”
赵愭犹豫了一下,说道:“在义平庄没有覆灭之前,钱端义还是秘书监丞,曾带着钱象祖来找过我,说可以借鉴乌台诗案来整****凤梧,那时候他就告诉过我,说已经得到了推背图。”
张杓吃了一惊,这真相有点寒碜人了啊。
“推背图?”
赵愭点头。
张杓沉默了许久,“所以皇城司在梧桐公社找出来的是推背图,这件事的幕后推手是钱家?”
“大概是吧,毕竟我老老丈人丢掉参知政事,钱端义丢掉秘书监丞,钱枫钱鸣两人下狱,甚至钱象祖的死,都和李凤梧离不开干系,钱家要对付李凤梧,也是情理之中。”
张杓冷哼了一声,“钱家也能对付李凤梧?笑话!”
父亲看重的人,又怎么可能被钱家打倒。
赵惇有些尴尬,不好说什么。
张杓想都没想,就有了主意,“殿下,这个时候别藏拙了,如果真是推背图的事情,一定要做个样子给官家看,今后临安但凡有人议论禁书一事,全部下狱,绝对不要手软,同时密切观察临安局势,如果有人要将此事闹大了,务必用雷霆万钧的手段镇压,哪怕是钱家人也要如此。”
赵愭愣了下,“这样不好吧?”
张杓面无表情,“没有什么不好,这件事,李凤梧怎么都跑不掉,而且我们不能逼迫太急,毕竟现在的主要敌人是三皇子殿下。”
赵愭点头,“就依张侍郎之言。”
其实这也是自己的想法,不过是故意借张杓的口说出来而已。
张杓起身,“如此,我便放心了,告辞。”
赵愭喊住,“张侍郎,我们就这样看着,不做点什么?”
张杓回身,“先看着,不要再步前程。”
也许李凤梧也和柳子承一般,有后手在等着赵愭和赵惇入瓮,事关推背图,皇子若是牵扯进去,恐怕不是降为郡王这么简单,很可能被重罚之后赶出临安。
这个节骨眼被赶出临安,基本上和争储说拜拜了。
这个时候就要不变应万变——自己是怎么都不相信,李凤梧会倒在这一关上。
这样的李凤梧,能被父亲赞之为中兴之臣?
连柳子承都能设计坑一下赵愭和赵恺,李凤梧岂能没有两把刷子。
出了邓王府,张杓冷笑了几声,倒要看看,李凤梧如何化险为夷,有没有资格在将来的朝堂上,和自己一争雌雄!
而此刻的徐府,徐渭是坐立难安。
上午李凤梧和他父亲李老三刚到自己府上提亲,下午就出了这档子事,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皇城司搜查梧桐公社,这可不是个小事。
皇城司基本上就是官家意愿的体现。
也就是说,这件事是官家在查办李凤梧,具体查办什么事情,自己不可能知晓。
但李凤梧的仕途肯定要因此受到影响。
这可如何是好。
还要让眉娇嫁给李巨鹿吗?
徐渭当下很忧郁啊。
承诺了的事情,若是反悔,岂对得起自己读过的圣贤书?
可若是不悔,须眉嫁给李巨鹿,今后的生活恐怕就要水深火热了,自己又怎么忍心,将唯一的侄女推进火坑之中?
抬起头,看了大堂上横挂的那块自己手书的“君子言信”牌匾。
又想起了徐眉娇每每提及李巨鹿时候那股娇羞女儿情,徐渭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