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梧说一半,等京镗来问。
哪里知道京镗聪慧无比,毕竟是未来要走上相公位的牛人,转眼想到了李凤梧的计策,“你是想……”
后面的话不敢说出来。
这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李凤梧点头,“如今只有这样才能配合耶律普速完了。”
京镗下的面无人色,“你可想清楚了,回到临安,这事要是被官家或者被临安的官场政敌知晓了,咱俩都得掉脑袋!”
心里其实恚怒无比。
好你个李凤梧,这种事情你要去做,自己一个人做了便是。
为何要告诉我。
这摆明了要拉我下水么。
不带你这么坑人的啊。
你是大宋雏凤,不及冠就已是士大夫,是当今临安最受宠溺的天子近臣。
然而我并不是啊。
也许回到临安后,这事就算被发现了,你最多也就是贬官,没准等几年又会起复,但我不一样啊,我很可能是直接掉脑袋啊。
李凤梧笑了笑,“京副使言重了,我既然提出了这件事,自然就考虑周全,绝然不会让你我陷入其后的麻烦之中。”
京镗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李凤梧哈哈一笑,“京副使或许不知,在此次出使辽国的使团中,共有邓王、恭王和汤思退等人的眼线二十六之众,其中有二十四人死在吐蕃境内,还有两人,跟着我去了草原,当然,他们也没能回来。”
京镗倒吸了一口冷气,“都死了?”
李凤梧笑不语,却又道:“所以如今的使团中,除去中立的人,绝对不会有人会透露这件事出去,这这件事,咱俩悄悄的做,根本不可能让外人得知,所以此事绝无风险。”
京镗沉默了,许久才道:“不怕一万。”
李凤梧摇头,“没有万一,京副使,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前途来冒险么,退一万步,就算最后这件事被西辽这边传到了大宋,到时候我作为正使,一个人顶着便是。”
京镗苦笑,“那你一个人去做便是,为何要来拉我下水?”
李凤梧也苦笑,“你知道我那书法造诣,写好都难,何况要按照官家的风格来写一份圣旨,所以这事还非京副使不可。”
这就是李凤梧的为难之处。
其实也想自己一个人办了,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安全。
但偏生伪造圣旨这事,没有京镗还真的做不到。
李巨鹿是个粗人,魏廷晖也好不到哪里去,耶律杞颜的字太女性,算来算去,伪造圣旨一事,都少不了京镗的出手。
京镗无可奈何,“事后怎么处理这张伪造的……”
李凤梧想了想,“这个东西我让李巨鹿拿去迎接魏蔚,顺利迎接到魏蔚后立即让他处理掉,当然……如果能不用到它最好。”
京镗还能说什么,“得了,李少监可别忘了先前说的话。”
李凤梧斩钉截铁,“放心,绝对不会牵连京副使,反正那张纸烧了后,也没人知道是出自谁手笔,我们只是短期内需要它在西辽人眼里的威胁性和接魏蔚回临安的合理性而已。”
过了这事,如果京镗值得保护,自己就一股脑揽到身上。
况且李凤梧隐隐觉得,这件事很可能止于西辽,绝对不会传到大宋去。
萧朵鲁不父子不会那么傻。
他们要是宣告出去,不遑告诉天下人,他们父子和耶律普速完关系不好,也不遑是给大宋一个信号:他们父子并不亲近大宋。
这对于宋辽盟约的大格局而言,都是不利的影响。
毕竟无论西辽是谁掌国,都需要大宋这个盟友。
而耶律杞颜跟自己回到大宋,耶律普速完为了她的下半生,也不会让自己去遭受这么大的威胁,所以很可能彼此保持沉默。
伪造圣旨,出于国宾馆,止于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