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杓点头,“确实如此,今夜恭王刺杀李凤梧,这就是个契机,如果我意料的没错,皇城司肯定要大动干戈,虽然不可能查到恭王殿下头上,但绝对会给官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赵恺点点头,“别忘了你们的承诺。”
张杓笑了,“庆郡王殿下放心罢,您都站到了太子这一边,李凤梧又不可能和恭王殿下结成一派联盟,他对太子殿下也就没了威胁。”
顿了一下,“况且无论怎么说,他始终算是我的侄儿。”
赵恺沉默了,良久才起身,意兴阑珊,“夏末秋初的夜晚,怎的有些寒冷了。”
这是逐客了。
张杓笑着看了一眼赵汝愚,示意他放心,庆郡王不会去梧桐公社了,这才微微行礼,“那微臣告退,大半夜的,臣还得去一趟梧桐公社。”
赵恺愕然,“你去梧桐公社?”
张杓点点头,想起了父亲致仕前的叮嘱,“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家父看重的后生,也终究有点亲戚关系,他受了重伤,我当然也应该去看看,不至于失去了人情味。”
赵汝愚和赵恺一阵无语。
你俩之间势同水火,本来就没有人情味可言了好么。
……
……
这一夜临安起波澜。
皇城司几乎倾城而出,所有兵丁眼线全部放了出去。
尤其是在凶案现场不远处找到射出那一支羽箭的那张弩——豁然是军队制式。
这下就捅了马蜂窝了。
刺杀的朝廷命官,士大夫,竟然还有军队制式的弩箭,这其中的猫腻仅是想一下,就让曾觌头皮发麻,深恐自己办事不力被官家责罚。
因此一边着人将李凤梧送回梧桐公社,一边全城宵禁,搜捕刺客。
不过李凤梧说没看清楚刺客,韩侂胄的证词也含糊其辞,只知道刺中肩膀的刺客是个女的,对射箭的人却一问三不知。
曾觌心中,这件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刺杀李凤梧那人肯定策划精密,绝对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给自己查。
从那张军队制式的弩上下手,也几无可能。
军队制式的驽上都有标识,但这张驽没有,似乎是刚打造出来,还没来得及配备到军队之中去——黑市之中,这种驽多了去了。
尽管如此,曾觌还是要做个样子。
一者是给李凤梧看,一者是给官家看。
谁叫自己掌控着皇城司呢。
已经包扎好伤口,并且吃了一副汤药的李凤梧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不论怎样,自己安排的策略已经发动。
接下来就看赵愭、赵恺、赵惇三人如何应招——只要不偏离的太过分,赵惇大概会被逼到悬崖边上,乾道三年的历史,大概会重演……的吧?
赵愭病重,将所有事情都拉回了原点。
正躺在床上思忖今后的计划步骤,李巨鹿推门,轻声道:“小官人,张杓来了。”
他来了?
李凤梧吃了一惊,让李巨鹿将自己扶起来,“请他进来罢。”
倒要看看,张杓来干嘛。
又对泪眼迷蒙的耶律弥勒和朱唤儿道:“你俩先回避一下。”
等了几息,看见张杓手捧着一长条木盒进来,开口便道:“李少监身体还好乎,某带了株百年血参,是家父任上,官家所赐,端的是疗养圣品。”
李凤梧坐在床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