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梧赌得起。
因为他是大宋雏凤,他是秘书监,是官家赵昚的宠臣,是庆王赵恺的谋臣。
但是他输不起。
输了,就一切皆完。
所以他必须事事小心。
任何事情任何人,在他眼里,只要出现了端倪,都要去怀疑。
从这方面来说,值得李凤梧绝对信任的人,不多。
整个大宋,满打满算,几人耳。
李巨鹿和徐眉娇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张三、张观,是在自己掌控之中,可以信任,但若是有端倪,依然要怀疑……至于临安的周必大、魏杞以及蒋芾等人,李凤梧从来不敢选择深信。
因为身在官场,私人感情都会变得淡薄。
当然,这些人如今表现的迹象,李凤梧还是愿意选择相信。
是以当赵汝愚出现那种不自然的神情后,李凤梧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个赵汝愚身上应该还有秘密……自己必须提防他。
于是暗暗有了决断,今日回去之后,得让眼线开始盯一下赵汝愚。
表面上,还是和赵汝愚谈笑风生。
几乎是等到夜色深沉,赵恺才回到王府。
从大内回来的赵恺,情绪有些复杂。
既有些激动,又有些莫名的紧张,看见自己的两个谋臣都在等自己,很有些感动,“两位都在,这倒是省了我分头跑的麻烦。”
李凤梧笑道:“殿下在大内吃过晚膳了?”
赵汝愚愣了下。
庆王殿下从大内出来,李凤梧不问官家对他说了什么,却问吃过完善没有。
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赵恺点头,“吃过了。”
李凤梧心中一亮,“家宴?”
赵恺又点头,“我和皇弟赵惇,加上父皇,上皇和吴太后,以及皇后夏氏,确实是家宴。”
赵汝愚还想问官家说了什么。
李凤梧却莫名其妙的冒了句,“看来官家有了决断。”
赵恺也附和,“在回来的路上我也在想,父皇为何如此行事,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父皇这是在提点我和赵惇。”
赵汝愚恍然……不由得暗暗惭愧。
自己终究是不如李凤梧啊……
旋即生出一股不服气。
我乃状元,你不过是探花,凭什么我就一定不如你。
我会证明给世人看,我赵汝愚是不输大宋雏凤的!
李凤梧起身,搓了搓手,“天冷,我先回去了。”
赵恺愕然,“这就走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赵汝愚也问道:“官家既然提点了殿下和恭王,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恺解释道:“父皇只是说了些家常话,不过在最后赏歌舞的时候,父皇说过,我赵室江山,便如一场歌舞,盛世之下的繁华,你等皆可使之更耀,然盛极而衰,当虑久远。”
这是给赵汝愚解释,也是说给李凤梧听的。
赵汝愚愕然,不确定的问道:“官家这话里的意思,是说殿下和恭王,都有储君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