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胜……”
一声又一声的讥讽与谩骂钻入徐胜耳朵,他不禁捂住双耳。
这些天,他日夜殚精竭虑,就是为了找到一种平衡。
可他总是寻不到那个窍门,淬出来的钢刀不是太脆就是太软,不仅达不到殿下的要求,连铁匠铺里的学徒都比不上!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天赋,殿下都将新法子教给他了,他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徐胜的精神状态本就接近崩溃,被周围一激,气血上涌,直接晕了过去。
众铁匠全都愣住了,这人这么不禁事儿的吗?!
他们也不是坏人,见状连忙去叫大夫。
魏思如今是工匠管事,此事传到他耳中,他立刻赶往医馆。
为徐盛诊治的是陈玄参。
“陈大夫,徐工如何了?”
魏思得楼喻重用,不仅仅是他名册做得好,他还很通透。
他知道殿下看重徐胜。
殿下甚至还嘱托过他,不论徐胜耗费多少铁矿,都不必多管。
陈玄参道:“忧思过度,一时晕厥,不过并无大碍,让他歇上一歇也是好事。我给他开张安神的方子。”
“多谢陈大夫。”
魏思付了诊金,吩咐人看顾徐胜,立刻动身去求见楼喻。
得知徐胜被气晕,楼喻第一反应是哭笑不得。
看来“灌钢法”将徐胜折磨得不轻啊。
他问:“大夫说他几时会醒?”
魏思道:“约莫一个时辰后。”
“行,一个时辰后我去看看他。”楼喻回道。
好好一个人差点被逼疯,他实在惭愧。
徐胜仿若置身烈火之中,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他环顾四周,火舌如狂蛇乱舞,一点一点淬炼着他的身体。
体内的杂质慢慢被烤化,身体似乎变得更加轻盈纯粹。
忽然,一团熟悉的东西朝他逼近。
嗯,他该融合多少才能更加柔韧呢?
他仔细地揣摩着,小心地接收着,直到一个临界点,他果断停下。
他出了炉,闻到一股尿骚味,然后被冰冷的尿液溅了满身,又被一团滑腻柔软的物事浸润过。
他蜕变了。
变得坚硬而柔韧。
徐盛倏然睁开眼,眼底泛红,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
看管他的人立刻惊叫:“醒了!他醒了!”
魏思得到消息,立刻遣人去禀告楼喻,自己亲自来看望徐胜。
谁知刚到门口,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疯跑出来,直奔窑炉入口。
魏思心中一凛,这是中邪了?
他连忙带人追过去。
“魏管事,要不要多叫几个人过来?”
魏思正要点头,却见徐胜动作熟练地将细碎的铁矿投入炉中,口中还念念有词。
看似疯癫,实则行事极有分寸。
他拦住杂役去路,拧着眉,“再等等。”
遂带人守在窑炉外。
不久后,楼喻行至窑炉魏思一五一十将事情告诉他。
楼喻不禁一喜:“这是有进展了?”
他立刻嘱咐魏思:“这几日派人送食送水进去,切莫惊扰到他。”
尚不知徐胜还要锻造多久,楼喻强压下激动的心情,反复告诫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试图转移自己思绪:“魏思,之前交待你收集窑炉矿渣,如今有多少了?”
窑炉日日不停地打造铁农具,有不少废弃的矿渣,楼喻打算废物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