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世子就把他腿打断了?”
“他腿根本不是世子打的,是马受惊,他自己摔下来跌断的!”
“啊?那世子确实无辜啊!”
“都是一家人呢,怎么就闹成这样?”
碰巧皇帝想起藩王入京一事,问及左右:“藩王及世子们可都入京安置了?”
太监总管:“回陛下,王爷世子们大多都已在行馆安置,只是……”
“只是什么?”
总管小心斟酌道:“只是宫外传来消息,说庆王世子与谢家二郎当街发生争执,谢家二郎断了腿,谢家大郎身为武卫司将军,便将世子带回了衙门。”
皇帝:“……”
他足足沉默好一会儿,才沉声问:“他们不是姻亲吗?怎会起如此争执?”
总管连忙跪地:“陛下息怒,许是世子与谢家二郎年少气盛……”
“闹成这般,他谢家是不要脸了?!”皇帝怒拍御案,“叫谢信滚来见朕!”
他再忌惮藩王,藩王也是他们楼家的人!
谢侯爷人在衙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受召前往承德殿,途中问黄门郎:“不知陛下因何事召我?”
黄门郎知他乃天子近臣,自然卖他面子,悄悄道:
“侯爷竟还不知,令郎与庆王世子当街斗殴,令郎不慎断了腿,世子尚在衙门接受审讯呢。”
谢信:“……”
他强行压住怒火,道:“敢问,断腿的是大郎还是二郎?”
黄门郎比了两根手指。
谢信眸底生怒,这个惹是生非的兔崽子!偏偏在这节骨眼上闹得满城风雨!
他谢过黄门郎,急步前往承德殿。
见到皇帝,俯身就是一拜,恭敬请安后,才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冷冷看着他,“谢信,你家二郎与庆王世子发生冲突,你家大郎又押世子入衙审问,当真是好得很。”
“陛下,竟有此事!”谢信惊愕不已,“是老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先讨巧卖乖再说。
见他态度端正,皇帝郁气散了些,沉声叮嘱:
“藩王入京,是为贵妃贺寿,不可多生事端。此事因谢二郎所起,但念及他年纪尚小,又摔断了腿,便罚他禁足一月,面壁思过。”
“多谢陛下开恩!”谢信又是一拜。
皇帝忽然叹道:“此事倒也是朕的疏忽。虽你两家联姻,但山高路远,联系甚少,以致世子与谢二郎见面不识,这才引起误会。”
“陛下所言极是!”谢信附和道,“世子与犬子皆年少气盛,难免会发生冲撞。老臣以为,不如让世子在京城多留一些时日,相处久了,自然和睦。”
皇帝哈哈笑了:“爱卿说得好,就该多多相处。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到衙门去?你速速回去,将世子接入侯府好生照顾。”
“老臣遵命!”
行馆外,楼荃正带人等候,忽有仆妇来禀:“夫人,您别在行馆等了,世子殿下被押去衙门了!”
楼荃眉心一紧:“到底怎么回事!”
她一边听仆妇讲,一边示意仆妇上车。抵达衙门之前,她已听明缘由。
“夫人,二公子腿断了,这事恐怕难以善了。”
仆妇哭噎着道,“虽然不是殿下所伤,可难保侯爷他们不会怨恨世子,再迁怒夫人您。”
夫人在侯府的日子本就艰难,眼下又出了这事,以后还不知道会如何。
楼荃平静道:“谢茂鞭子差点抽上阿弟的脸,难道还要阿弟忍着?摔下马是他自己不小心,与阿弟何干?”
说到底,不过是因谢家教子不严。
祸是谢茂闯出来的,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怪得了谁?
仆妇道:“虽如此,但大公子都将世子押入衙门了,可见确实迁怒世子。日后夫人又如何自处?”
楼荃眸中隐怒:“他兄弟二人合伙欺负阿弟,不过是仗着陛下……罢了,他们从未将我看作谢家妇,我又何必在意他们如何待我。”
仆妇绝望道:“夫人……”
“不必再说,此事错不在阿弟。谢茂当街对世子不敬,率先动手,摔断腿乃咎由自取;谢策包庇亲弟,不顾青红皂白将阿弟押入衙门,是为愚不可及。”
仆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