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茶楼一事,确实是我等之过,范某欲向殿下赔个不是,可否请殿下共饮?”
范玉笙风姿儒雅,目光真诚,倒是让人不好拒绝。
“不必,”楼喻看向绿衣少年,“四年前折辱之仇,我还没忘。”
绿衣少年昂着脖子:“我又没动手!”
楼喻又指其余少年:“那他们呢?”
“自然也没有!”
最多开口嘲讽了几句。
楼喻:“哦。”
绿衣少年反应过来,“你不会不记得当初是谁害的你吧!”
楼喻确实不记得那些人的脸了。
他道:“长那么丑,谁分得清是谁。”
几人:“……”
范玉笙再次噗笑出声:“殿下,不妨今日一并赔了吧。”
“天色不早,我还得回侯府。”
楼喻拒绝,径直绕过几人。
“霍二郎。”
范玉笙忽然开口:“可知两位夫人孤冢何处?”
霍延骤然驻足,眸色震颤。
楼喻也听见了,他转身道:“范公子,你既然要赔罪,便以此赔罪吧。”
“稀奇,真稀奇。”范玉笙低叹摇首,“世子待霍二郎,倒与传闻不同。”
楼喻大言不惭:“他是我的人,我待他好一些,又如何?”
如此直言,倒让范玉笙有些惊讶。
楼喻这般厚待一罪奴,就不怕引起那位猜忌?
楼喻知道他在想什么,倒也没想着为他解惑。
反正皇帝知晓他和霍延的“关系”,他可以暗地里苛待霍延,自然也可以明面上厚待霍延。
只要京城够乱,皇帝哪还顾得上他?
“既无诚意,便算了。”楼喻直接领着霍延和冯二笔离开。
范玉笙看着三人背影,皱眉道:“不应该啊。”
绿衣少年:“什么不应该?”
范玉笙沉默。
以霍延的骨气,为何会甘心跟在楼喻身边?还那般忠心地为他挡下茶楼杯盏?
太奇妙了。
若非霍延骨气尽失,便是这位庆王世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使得霍延甘愿受其驱使,护其安危。
楼喻三人回侯府后,直奔谢茂的院子。
守在院外的杂役没拦住。
谢茂断了一条腿,又被皇帝下令禁足,只能躺在床上休养。
他卧在床上,越想越气,真恨不得将楼喻碎尸万段。
可爹和兄长都来劝他,让他暂时忍耐,等陛下大事成了,再找楼喻算账不迟。
谢茂已知轻重,只能在床上苦闷度日。
院中忽然传来喧哗声,他正心烦意乱,便怒吼一声:“都吵什么?给本少爷闭嘴!”
“哎呀,二郎好大的火气啊。”
楼喻笑着踏进来,满脸真挚道:“好在我买了些凝神静气的药材,可以降降火。”
谢茂不搭他的腔,怒声斥责仆役:“大夫都说了让我静养!谁都不能进来!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
仆役立刻上前,欲将楼喻三人驱逐,却被霍延和冯二笔拦住。
楼喻叹道:“我好心来看你,你却……罢了,看在你断腿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谢茂太阳穴一鼓一鼓,鬓边青筋暴起。
“二郎,我还不知道你的腿如何了,大夫到底怎么说?”
楼喻慢条斯理的关切,落在谢茂耳中,不啻于魔音贯耳。
他实在忍无可忍,气急败坏道:“滚出去!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