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冯二笔实在没忍住,直接笑喷。
殿下说话太有趣了。
就连苦主彭竹都不由被逗笑,心里面的怨愤一瞬间消减了许多。
他心道:殿下确与常人不同。
霍延眸色渐而幽沉,心头有些酸,又有些涩。
那个人的确没有皇位继承,可眼前这人,并非没有可能。
楼喻直接道:“他推你下水又弃你于不顾,合该受些惩罚。三墨,你去打他二十板子,再丢出去。”
冯三墨领命退下。
彭竹先前护着那人,也不过是看在往日情面上,而今殿下亲自下令,他自然不会上赶着忤逆。
且在落水的那一刻,他就想明白了。
日后那人是生是死,皆与自己无关。
“小人叩谢殿下。”
彭竹知恩图报,又转向霍延:“多谢霍统领救命之恩。”
楼喻有些同情他,遂道:“辞去账房的话别再提了,如今你已与他断绝关系,日后专心做账房,多赚点钱,岂不自在快活?”
何必要在意一个渣男?
彭竹蒙他开解,又是躬身一拜:“小人多谢殿下不弃之恩。”
他原以为,爱上男子这般惊世骇俗之事,会令殿下厌恶摒弃。
未料殿下如此襟怀坦白,心胸豁达。
遇到这样的主子,是他之幸。
彭竹的事于楼喻而言只是个插曲,对霍延来说不是。
霍延出身富贵,又混迹军营,对男子与男子之间的事情早就有所耳闻。
故而,之前得知郭棠觊觎楼喻,他只是觉得惊讶;皇帝给楼喻送娈童,他也司空见惯。
但今日彭竹之事,却令他陷入深思。
原来男子真的可以爱上另一个男子。
这种感情与肉欲无关。
它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彭竹说这是“苛求”。
真的只能成为一场“苛求”吗?
第五十七章
上元节的余热尚未散去,五千府兵便热火朝天地夯起了城墙。
陶琨每日上工都会看到城墙修筑的进度。
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听纺织厂的采夏管事说,城墙的土层建成后,殿下还会让人砌上厚厚的砖层,砖层外面再涂上一层水泥,保证比旧城的城墙坚固好多倍!
旧城的城墙年久未修,而且当时用料稀少,很多地方都只是土层,看起来就不堪一击。
殿下说了,以后新城还会建什么住宅区,到时候只要有钱,他们就可以在新城买宅子住。
陶琨越想越有干劲,哼着小曲儿去上工。
刚到办公室,就听到隔壁桌账房在叹气。
“怎么了?”陶琨关切问。
那人是纺织厂的账房,姓钱,平日里还挺乐观的,怎么今日愁眉苦脸的?
钱账房道:“陶账房啊,你可听说城中布庄联合起来压价一事?”
“啊?”陶琨惊讶,“为什么要压价?”
钱账房道:“咱们厂里的布织得又快又好,布价又低,这不是抢了那些布庄生意吗?”
“压价有用吗?”陶琨不解。
“当然有用!”钱账房愁云惨淡,“年后布庄压价后,不仅老百姓,就连其余商队,也更愿意去布庄买布了。”
“布庄的布比厂里便宜很多?”
“倒也没有便宜多少,可就算差一厘两厘的,那也是钱。”
钱账房摇摇头,“更何况,布庄的布花样更多。”
虽然纺织厂产量高,但跟老牌布庄相比,纺织厂少了专业的印染技艺,底层百姓或许不在意布料花色,但中上层的百姓,自然更愿意买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