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担心别人怀疑自己,反正这几年来,该怀疑的也都怀疑了。
而今他是庆州之主,掌管五州,若是还像以前谨小慎微,那还不如早早辞职,回田庄种土豆去吧!
他在庆州就是至高无上的王,无人胆敢置喙!
更何况,还有杨广怀和袁向道在。
任何不能解释之事,都可用玄学来兜底。
不是说他日角龙颜、彤云素月吗?这样的人有些神异不是很正常的吗?
而且,大盛不是没人研究物理和造化之学。
只不过不得其门罢了。
楼喻并非要搞出一个系统的物理学和化学,他只是希望通过一些简易的小实验,打开学生的思维,引导他们自己去探索自然的奥秘。
但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
招来的教习和夫子们,恐怕不能接受这种新奇的教学模式。
文人大多傲气,要是他们觉得学院在胡搞,恐怕会一气之下辞职走人。
得找能压得住他们的人。
正好,院长和副院长的职位还没定。
晚上吃饭时,楼喻问霍延:“你觉得,我要是请范老先生当这个院长,他会不会答应?”
霍延想了想,道:“学院同时接收男女学生,阿喻是打算分班教学?”
“这世道,暂时也只能如此。”
霍延笑道:“那这次招收夫子,其中可有女夫子?”
楼喻一愣。
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就直接贴出招聘启事,现在想想,好像确实不够周全。
他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请范夫人担任学院夫子?”
好主意啊!
范夫人出身名门望族,学识渊博,满腹经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比寻常文人士子差,在学院当个夫子绰绰有余。
而且相比范文载,范夫人温和慈爱,通透豁达,更愿意接受新鲜事物。
楼喻有很大把握她会同意。
但不管怎么说,他还得亲自去询问范夫人的意愿。
他抽了一天空,带上霍延和冯二笔,携若干护卫,行至沧州范府。
得知楼喻来了,楼蔚欣喜若狂,直接上了范玉笙的马车,跟着他一起去范府,将内堂留给方临一个人。
方临:“……”
算了,他还是认真办公吧。
他们刚回范府,庆王世子的车驾已停在范府外。
楼蔚不等马车停稳,就急急忙忙往下跳,还差点崴了脚。
“殿下又不会跑,急什么。”范玉笙好笑道。
楼蔚面色泛红:“阿喻日理万机,我怕他来了又走。”
言罢,小跑着往范府里冲。
范府和沧王府素来往来密切,楼蔚经常来范府做客,早已熟门熟路。
他在正堂门外看到了冯二笔。
“二笔,阿喻是不是在里面?”
冯二笔笑着点头,“奴见过沧王。”
“别这么客气,”楼蔚摆摆手,小声问,“阿喻今日来范府是为什么事啊?”
这事儿没什么不能说的。
正好范玉笙也过来了。
冯二笔便告诉两人:“新城学院缺女夫子,殿下想邀请范夫人去学院任教。”
“这是好事啊!”楼蔚感叹,“夫人才华横溢,不当夫子岂不浪费了?”
范玉笙也道:“祖母应是高兴的。”
他猜得没错,范夫人确实惊喜。
她本以为楼喻是来找老头子的,未料竟是邀请自己去担任夫子。
范夫人自幼熟读文史,博古通今,只是身为女子,她只能在内宅与自己的丈夫探讨探讨学问。
老头子都说,她的才华比起一些名士都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