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行，你打印一张贴上，也好叫我记住。”陈二示意身边的人将声音放轻，他自己则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伸手就碰到窗帘，视线落在外面，声音也跟着轻柔，“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张玫玫怕场面太大，觉得自个儿这么高调不好，“你出行那么个，也不好吧？”

“没事儿，”陈二语速稍慢，“接老婆还怕别人说吗？”

一听“老婆”两个字，就叫张玫玫心里头甜蜜蜜的，似喝了糖水一个样儿，从面上甜到心里头，轻轻地张了嘴儿娇嗔地喊了声，“二叔！”

声儿娇甜，到叫电话那头的人眼神微暗，压着声音回道，“嗯，乖，安心上班，晚上来接你。”

“嗯。”她结束了通话，只觉得面上通红又烫的，回头就对上郑早早含着笑意的脸，这脸上不由得更红了，“早早姐，你怎么这样儿看我？”

郑早早笑着道，“同男友通电话呢？是学校里的吗？”她嘴上这么问，但早就听到了“二叔”两个字，她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地位，什么事儿没见过？到觉得妇联的张主席打的电话还真是及时，也不亏她精心地维持住关心，毕竟她这个艺术馆还顶着个名头呢，巾帼创业模范先锋呢。

“没、没有，”张玫玫觉得自个儿的心跳得很快，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是我先生。”羞羞答答地就承认了，她是有丈夫的人。

郑早早尽管早就知道了，还是面露惊讶之色，“啊，你这么早结婚呀？”

“嗯，”张玫玫咬着唇瓣儿坐下，颇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烫得她都觉得能煮个荷包蛋了，“刚结的。”

郑早早收起那份适时的惊讶，双手支着下巴，眼里流露出羡慕的来，“哎，我也想结婚呢，可惜没有人娶我。”

张玫玫从百度上查过郑早早的事，有些云里雾里的意思，但也有些别的，比如郑早早同男人的二叁事，从她年轻时怎么出国，怎么在国外留学，又怎么回国的事，但很快这样的帖子就给删掉了，她也有着一颗同别人一样的八卦之心，可人在面前，她想的是可不能叫人家看出来她也想八卦一下，“早早姐这样的人品才貌，要是说要嫁人，谁还不捧着一颗心上来送给早早姐？”

郑早早失笑出声，“真是个小姑娘。”

“我才不小呢，”张玫玫自认同二叔打了结婚证后，就觉得自个儿大了，是个大人了，被郑早早这么一说，嘴上就立即不肯的。

郑早早抿唇一笑，“嗯，你不小呢，晚上陪早早姐去见个人？”

张玫玫想到二叔的话，差点就想拒绝了，但话到嘴边她就忍住了，还颇有些谨慎地问道，“早早姐，我能问问见什么人吗？”

“是个新派的艺术家，”郑早早直接说了，“听说他有办画展的意思。”

张玫玫从不敢托大的，也有些觉得奇怪，怎么这事儿还要找上她？她就是个来打周末工的，这样儿要承办画展的事难道不应该带着艺术馆里的正式员工嘛，她说白了就是临时工，谁都知道临时工有必要跟着去这样重要的工作吗？

面对她没说出口的疑惑，郑早早不慌不忙地回道，“他是我同学，早些年就出国了，最近刚回的国，对我还有些意见，我怕上门吃闭门羹……”

说到这里，她稍一停顿，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来，“要是带馆里的人去瞧见我尴尬的样子可不好，我脸皮薄……”

这理由并不充分，要是不想叫人看见尴尬，还不如一个人上门，再怎么吃闭门羹也不至于叫别人瞧见，还叫她一块儿上门，岂不是叫她给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