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只要她能断了这份念想,即便是恨着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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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们坐在夕阳下聊着过往,笔直的铁血身影被夕阳光投射的很长。
“考核那天,教官问我怕不怕,我说不怕,男儿顶天立地,要有血性,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当然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怕?我能有什么好怕的。”队伍里最黑的那位起了回忆过往的头。
说完哥们几个纷纷发笑。
起了头,之后也陆续跟上,眼睛最乌黑圆溜的哥们皱了皱鼻子:“我初中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仅此一个,后来人转学了,就分了,之后就再也没谈过,要真问我想不想,我不想,没那念头。”
将厌一直没说话,默默看着不远处的夕阳。
七嘴八舌说了半天。
“队草?小厌爷?我们这说了半天,还没听听你的呢。”他们聊完纷纷扭头看向一旁的将厌。
他的?
将厌嘴里叼着一根路边的草,闻言微微勾起唇角。
他相较于从前,皮肤黑了些,但是五官越发英挺深邃。
气质也越发沉冽、干练。
好皮囊也仅仅是在心尖小姑娘那里觉得有用,即便被称作队草,他也丝毫无感,几年过去,他看上去改变了很多,又似乎哪儿哪儿都没变。
“好好干,回去娶她。”
本以为他不会说的,结果——
这话一出,全场沉默,紧接着爆发出震惊卧槽。
“什么什么?藏的挺深啊?她?小媳妇什么来路?”
“震惊我全家!”
“说说嘛说说嘛!”
...
被闹得烦了,将厌忽然就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身边也总是有这么一群人,叽叽喳喳,吵得他耳朵疼。
不过他虽然外表冷冷淡淡的,可骨子里比谁都在乎他们。
此刻,他慵懒懒地躺在沙丘上,军裤腿塞在高帮的军靴里,身量一如既往的劲瘦,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是行走的荷尔蒙。
面对战友们一声声好奇的询问,他只说:“这丫头,我喜欢她很多年了,心尖上的这么一个宝贝。”
很多年了。
确实很多年了。
真要深究起他们之间的渊源,其实从他七岁那年就开始了,但这都是后话了。
队友们一听,顿时像是打了鸡血,纷纷猜测这究竟得是个什么样的九天仙女才能叫将厌这号人物动心多年。
他可是将厌,相貌一绝,品性也是一绝,屡次有战功,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前途无量。
周围闹闹哄哄,将厌算算时间,他也该回去一趟了,虽然先前因为几次长假,他回去过,但是这一回不同,情势变了,他也有更多的选择了,这趟路,他算是顺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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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厌走后一年半,阮喃顺利从庆阳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青大,主修英语口译,跨专业辅修油画还有设计,而远在部队的将厌,封闭式的魔鬼管理,那段非人但是崇高的经历使得他整个人脱胎换骨。
从前和将厌交好的朋友,在校园里都对阮喃很是照顾,但是阮喃每次都会刻意的躲避,潜意识不想再和他的朋友产生什么交集。
她是一个胆小鬼,从来都是。
阮喃在大一那年办过一场小型的私人画展,是大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在高三那年卖出过一幅名叫‘青藤骨’的油画,那会儿就已经累积了一些名气。
一般画廊都是盈利性的,但是将家家大业大,愣是做成了开放性质的展览,当天慕名来看展的人很多。为了体现画作的价值,部分画作还是收了费用,阮喃承诺会将收益全部捐赠给聋哑学校。
阮喃一向被动,大哥知道她的脾性,将厌的离家给她造成了不好的记忆,每天都会特别抽出时间来和她一起吃饭,谈心。
起初准备办画展的时候,也是征求了她的意见,大哥是好大哥,从来给她的都是最好的,现场安排的是最优秀的策划和后勤团队,确保画展能够完美的进行下去。
一整个下午阮喃都在展厅内和人交流,见了很多业内的前辈,忙碌且充实,画展结束前她去到洗手间,用冷水泼打脸颊。
冰冷的水刺激神经,中和很多紧张,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阮喃用纸巾擦干净手,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子中的少女依然褪去青涩,从十六岁到十九岁,出落的干净清丽,气质温婉沉静。
上衣规整又另类,是藏青和白色拼接的衬衣,领口有花蕊刺绣点缀,下身是百褶的裙摆,温驯中夹带张扬。
毕业后阮喃的头发还是留长了,不为别的,只为她自己喜欢。
洗了一把脸,刚准备回到厅内,猛然看见廊道尽头处站着一道极为熟悉的背影。阮喃的心忽然一动,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个背影,为什么这么熟悉,是....他吗?
阮喃怀揣着噗通乱颤的心跳朝那里走去,可过程中那人却消失在了拐角,像是一场幻觉,阮喃一愣,紧接着加速跑过去,喘息着四下寻望,可哪里还有刚才的身影。
她负手站在原地,头渐渐垂落,喘息声依旧剧烈,无人知晓内心的阴霾。
突然,“小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