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祸

媚祸 第57节(1 / 2)

“陛下,现在瞒着是一时,娘子迟早会知道。”

傅元承扫了一眼。他又怎会不知?她性子聪敏,一定能够看出。他只是怕她不愿意,伤害那个孩子。

他想留住孩子,此时心中喜悦又苦涩。他想去看她、抱住她,告诉她两人有了孩子……可是她会和他一样喜悦吗?会不会毁掉那个孩子。

“下去吧!”

“臣告退。”沈御医忙不迭的退出御书房,这才敢擦去额上的冷汗。

放眼宫里,若是哪个女子怀上龙胎,必是天大的喜事。如今这事儿,还得藏着掖着,左右中间倒霉的总是他。

深夜清寒,天上一片繁星。

傅元承走近清莹宫,宫人们赶紧迎接。

“陛下。”玉意迎上前来。

傅元承看着宫殿,仿佛透过厚墙能看见里面的人:“她怎么样了?”

“娘子喝了药,已经睡下。”玉意回道。

“都下去罢。”他吩咐一声,随后进入殿内。

宫人全部退下,留下一室灯火。

傅元承轻着脚步进了内殿寝室,幔帐中躺着娇美的女子,呼吸清浅。

他坐下,不带一点声响,几乎秉着呼吸,生怕将她吵醒。

以往,他会厚着脸皮钻进她的被子,然后利用自己比她强出太多的体格,一次次征服她。她忍着,他就一定会让她哭出声;她冷淡,他也知道如何将她点燃,然后看她无能为力的沉沦。

在她眼里,他一定是最坏的。所以她总是想跑,不管用什么办法,找什么人。

“茵娘,”他嘴型送出这个名字,很轻,“留下我们的孩子,别伤害他。”

他喜欢她身上的香气,很想抱住她,却不敢去靠近,只能靠着床边坐下。他怕吵醒她,怕看见她眼中的惊恐以及排斥。

以前,他会觉得喜欢就抢过来,变成自己的就好。可是他忘了,她是人,不是物什。也许就像冬至所说,他不懂感情,没有爱。

“那日在皇庄河畔,你都不想听我说吗?”他声音柔和,手想去帮她扫开颊上的发丝,到了一半又收回来,“我想跟你说,做我的皇后……”

他想与她携手白头,让她站在自己身侧,共看繁华盛世,同赏四季更迭。

是不是他太过奢望?

三月,皇宫成了一片花海,暖暖的阳光倾泻。

露台上支了帐子,台上铺着一张软毯,蔚茵躺在毯上面,懒懒的、软软的。

刚送来的甜瓜很快被吃光,反倒将那碟甜腻的炸果子推开老远,油气顶的她脑仁儿疼。大部分时间她就躺在这儿,因为屋里实在太憋闷,这里透气还舒服些。

“总喝药也不见好,那御医资历浅,是否不敢用药?”她脸颊在枕头上蹭蹭,“喝了就觉得浑身无力。”

玉意跪坐在软垫上,手里小刀打着果皮:“娘子好好休息,春日是困乏些。”

蔚茵大口喘着气,想要疏通胸口的憋闷。

“娘子是三月生辰?”玉意问,诱着人与她说话。

“嗯,”蔚茵闭着眼睛,“三月,荆桃花开的时候。泰临家中种了不少,繁盛时好看极了。荆桃又叫樱,阿娘给我叫了个小名,莹。”

玉意将果肉一片片切开,摆进玉碟中:“宫中也有荆桃的,虽说开得晚些,但也好看。”

蔚茵眼睛眯开一条缝,红唇莹润,知道这是玉意想让她出去走走,莫要总呆在清莹宫。

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可她就是不想动,稍多走两步就累得慌,头晕眼花。不过闻闻花香的确会舒缓很多,殿里的香炉她都让人撤了,同样是香味儿,对香料就是排斥。

“这是什么瓜?”蔚茵支撑坐起,拿起竹签扎上一块,“这样大的第一次见。”

玉意讲碟子往人眼前推过去:“说是南疆过来的,为了新鲜,快马送的京城。一年出不了多少,娇贵的东西。”

蔚茵嗯了声,随后将甜瓜要进嘴里,甜脆甜脆的,微凉的汁水挤出滑过舌尖每一处,满足的眯了眼睛。

或许春天来了,水果多了起来,每日都会有不少送进清莹宫。枇杷,甘蔗,还有海外来的各种不知名水果……

好像那些宫人也老实起来,不再懒懒散散。

蔚茵放下竹签,其实也隐隐有所察觉,手落上自己的小腹。

后宫的清净空荡,相比,前面朝堂却是翻卷起来。

有人大殿上书,直指平西候廖怀图谋不轨,坐拥西北军三十多万,现在想将半数掉回京城,即将落成的城西大营,便是明晃晃对京城的威胁。

面对指责,廖怀坦然对质,一条条一件件说得明白,一片忠心当真是日月可表。

朝堂半数是廖远中的门下,自是站在廖家一边,对于那些新提上来的官员各种打压。

作为一国之君,傅元承并不说谁对谁错,只表示相信平西候。至于平西军进京,他提出春汛将至,平西军进京城前经过沧江,先参与当地的春汛防治。

一时,新旧两派都没话说。尤其是廖怀,既然傅元承已经同意平西军进京,那么顺手春汛之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左右就一两个月时间,也不是大事。

廖怀提起立后之事,新君登基三个月,后宫不应该如此冷清,大恒需要皇嗣。

他是几次提出这事,有朝臣讥讽,身为臣子一次次的去管后宫之事,实在不像话;更说廖家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位年纪相当的姑娘,暗指廖家是一定要拿下皇后位子。

为此,两派人又是一番争吵,就差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