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宁敛了眸,强忍着心绪,继续刷题。
却听林初穗话锋一转,说道:“妈妈,您既然在备孕,那我也会乖乖的,尽量不惹您生气。”
方幼怡微微皱眉,不知道林初穗这犟丫头,为什么忽然服软了。
她从来没有用“您”称呼过她,这是第一次。
方幼怡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许松柏知道这丫头不是省油的灯,于是道:“是啊,幼怡你别生气,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就事论事,解决问题。”
林初穗将书包扔在了沙发上:“好啊,许叔叔,我聆听您的教诲。”
许松柏:“听说你小学初中,学习基础是很好的。高中之后,成绩才开始下滑。”
方幼怡平静了下来,说道:“自从她爸走了以后,她心思压根就没放在学习上。”
林初穗默不作声,随这绿茶男耍什么把戏。
许松柏:“我觉得是有太多事情分散了小初的注意力,听说她还加入了校体队,将来准备体考?”
方幼怡冷哼:“也没见她多努力训练,以前她爸带她搞体育,说强身健体、不被人欺负。”
“看来小初爸爸,对她很是溺爱啊。”许松柏继续道:“我对许嘉宁的教育,就是让他从小专注于学习,顶多就学一个钢琴,太多兴趣的确会分散注意力,尤其是体育。搞体育的都是差生,小初成天跟着他们混,成绩肯定不会好。”
林初穗的手紧紧攥了拳头。
许松柏无视了她凛然的眼神,继续道:“我给她班主任说过了,让她退出校体队。”
方幼怡有些犹豫:“退队吗?她搞体育都搞了两年了,现在退队,将来高考……”
许松柏坚定地说:“还有最后一年,一鼓作气冲一把,否则将来靠体育上了大学,家里亲戚朋友也会笑话。”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方幼怡点了点头,对林初穗道:“下周去学校,把队退了。”
林初穗畏畏缩缩地望了许松柏一眼,满口答应:“好哦。”
方幼怡皱眉。
她太了解女儿的性子了,以前在家里可是被她爸宠得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忽然跟小瘟猫一样?
许松柏也觉得有点奇怪,还没来得及多想,却见林初穗将自己的校服袖子卷了起来,说道:“如果妈妈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写作业了。”
方幼怡作为母亲,眼睛贼尖,尤其是对自己的孩子。
她一眼就望见了林初穗小臂上的淤青。
“你手臂怎么回事?”她立刻拦住了林初穗的去路,抓起她手臂仔细检查了起来:“又跟人打架了?”
林初穗连连摇头:“妈妈,你别问了,我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方幼怡表情很严肃:“你不说,我打电话问陆家兄妹了!”
“别……”林初穗畏惧地望了眼许松柏。
许松柏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沉声道:“是我……”
“什么?”
“我当时……的确不该冲动,我道歉。”
“妈妈,不怪许叔叔,是我不听话,许叔叔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我数学分数这么低,生气没控制住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许松柏:?
这丫头什么段位!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姑娘手腕上的淤青,这淤青绝对不是他搞的,当时他就和她拉扯了一下,怎么可能弄成这种像被家暴了一样的淤青。
方幼怡检查着小姑娘手上的伤痕,心疼极了,爱子心切胜过了新婚喜悦,回头对许松柏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教育许嘉宁的,但是在我们家,不能打小孩。”
许松柏看着林初穗,小姑娘眼角勾起冰冷的嘲意。
他果然是低估她了。
本来以为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叛逆少女,没想到……这叛逆少女段位比他高。
他试图解释道:“其实,我没有怎么动手,只是拉扯了一下。”
“那她的手臂怎么会伤成这样?”
“她是你的女儿,她平时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吗?”
方幼怡也知道林初穗叛逆,疑惑地问:“这是许叔叔弄的吗?”
“许叔叔真的不是成心的,只是当时气急了。”
“气急了也不能打人呀。”
许松柏解释:“真的没有打人。”
林初穗回头望了望许嘉宁:“我看到嘉宁哥哥当时还拿手机拍照了呢,对吗,哥哥。”
许嘉宁嘴角抽抽了一下,和林初穗的目光隔空过了招,噼里啪啦,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