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人,为何就不能是她的?那个叫范文君的女子究竟有什么好,竟得他如此痴情对待,至死不渝。她是长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凭什么争不过一个小小的官宦之女?凭什么?!
嫉妒与愤怒像是藤蔓一样将她的身心缠绕,将她逼至阴晦肮脏的内心死角。她不甘心,想要不顾一切的将心爱的人禁锢在身边。她知道,只要那个女子死了,依着他的性子也断不会弃她一个人在龙潭虎窝的朝堂上厮杀,那时候他的身边就只有她了。
可是……
她是个藏有□□的女子,也更是这大靖朝的长公主。她有她的骄傲与尊严,绝不允自己去做下任何龌龊有愧良心的事情。她可以嫉妒,可以羡慕,却不能因此失去了理智,失去了面前人的忠心。这一份君臣之义,是他二人之间仅有的东西,她不能毁了它。
“岑怀,若我应下你今日所请,来日将如何立足于中书二府,你可想过?为着齐国公的案子,我与何喜互换身份亲赴襄州,累了多少条人命才将真相查明?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子,罔顾朝廷法度,陷君于不义之地?”
岑怀身子微顿,眸光暗淡,垂首不发一言。
她再道:“今日这婚书我可以给你,但给了你以后,我从前所有谋划努力也就成了一场空,再无缘那至高尊位。二府的老臣不是傻子,瞒不过的。”
话落,她执笔将朱令折上范文君的名字划去,又用白净的宣纸给他二人写了一纸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绵绵,尓昌尓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岑怀范文君
每一个字落笔,心头就滴一滴血。她的手僵硬麻木,却还要逼着自己写出此生最好看的字。给他的婚书,如何能不尽心,如何能不是这世上最好的。
这世上大约没有什么比这令人锥心的了。他明明是知晓她的心意的,可还是要逼着她亲手写下他与旁的女子的婚书。她其实很想问一句,哪怕不顾虑君臣朝堂,不顾虑法度大义,就单单顾虑一下她那脆弱可怜的情意都不行吗?
“拿走。”
她将这一张宣纸扔到他面前,说出此生对他最决绝狠厉的话。
“婚书既拿,从今往后你我再无情分可言。今日师徒情分断,若日后我还能在朝中夺得一席之地,也无需你来辅佐。”
富丽堂皇的大殿空荡荡,那一纸婚书静静的躺在大理石上,他没有拿。
岑怀走了,刘僖姊独自坐在殿中高位上感受着四周的寂静,孤独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她笑着,却想哭。
用这样的手段将他逼走,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为了权势,她果真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倒是不枉她那视权如命的名声。
她起身将那婚书捡起来,看着自己这一辈子写过最好的字,痴痴一笑,用笔将‘范文君’三个字划去,而后一笔一划的写上刘僖姊,将其紧紧贴在胸口,泪流满面。
那一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一无所有。
…………
“公主,那不是自私。人生在世,每个人都要自己要追求的东西。当年你若是应了岑相,便是连累更多无辜的人受累。”
苏珮知道这是她心中的一结。在长公主心里,是她逼死了范文君,逼死了岑相此生的挚爱。
刘僖姊却只是摇头,讽道:“那不是自私又是什么呢?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过是在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罢了。”
苏珮皱眉,看着她满是担忧神色,正想再次开口劝说,身后却传来何珩的声音。
何珩与军师不知是何时到的,就站在她们身后,估摸着也是为了岑越一事。
“殿下不必忧心,军师他已有破敌良策,可救下岑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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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今天只有一更。
(容我懒一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