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军主帅也从未见过此等异象,他直觉不对劲,但又找不到症结所在,便当即下令拔营撤退。
安国军好不容易退到了平坦之处,众人又惊又累,就此倒地就睡。
刚睡下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在喊:“有敌袭!”
紧接着,他们听到了密集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广州军大喊着“冲啊!”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上来。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大概已经到了卯时,寅时就起来赶路的广州军赶到了安国军的新驻扎地点,开始出攻击。
不少安国士卒还处于迷糊状态,连自己的武器都不知道放哪儿去了,根本就来不及应对,敌人就已经杀到跟前了。
骑马冲在前边的广州将士大声疾呼:“投降不杀!”
不少还没来得及拿起武器的安国军果然举起了双手投降。
这场战争巳时开始,辰时不到便已结束,除了两三千名突围溃逃的安国军,余者皆被歼或者投降了。
安国军的主要将领还是逃走了,以他们残余的人数,应当不会再敢来袭。
征北军与安国军首次正面大规模冲突,征北军大获全胜。甚至还缴获了几十艘停靠在赣江中的战船,是那些逃跑的安国军遗弃下的,因为逃回去的人太少,他们根本就带不走所有的船。
萧繇叉腰哈哈大笑:“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我们就可以直接杀到建业城下了。”
但接下来裴凛之并没有马上下令出发攻打建业,建业城至少也有数万兵力驻守,而且建业城固若金汤,一时半会儿也攻不下来,反而会拖到北边其他各州的援军过来。
说到底,还是他们人数太少了。他刚刚俘虏了两万安国军,他要将这一批安国军全都吸纳过来,至于如何吸纳,当然是从萧彧那儿学来的思想说服教育。
安国军在抵达豫章城外时,安国水师也刚好进入珠江,他们一路畅行无阻,江面上一艘船也没有,连打渔的小船都没有,所有的百姓都藏身暗处悄悄看着这支庞大的船队。
快到番禺时,江面上终于出现了船只,密密麻麻的船,将整个江面都快填满了,很显然,这是广州军为了应对他们设下的局,阻止他们的船只靠岸。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登陆,他们将上百艘战船三两并排,然后靠河岸停靠,虽然没有码头那么方便,但也能下船。广州的春天很暖和,下水也不用担心受寒。
就在他们上岸之际,对岸突然飞来了无数的火箭,原来是藏身对岸的广州军用床弩拉弓射过来的,目的是为了烧毁安国的船只。
安国水师意识到他们遭到了伏击,还没下船的人迅速将火扑灭。但带火的弩箭还在不断地发射过来,有的船已经烧了起来,火势太大,没法扑灭。
有人请示主帅:“将军,我们要不要去对岸杀了那些人?”
主帅抬手制止:“不必,那必定是诱饵,是为了分散我们,还是依原计划速速上岸,围攻番禺城,安排船工将船退到海上等待。”
于是等大部分安国水师下了船之后,船工火速将船只掉头,朝来时的方向划了回去。结果刚退了十几里,便迎上尾随其后进来的崖州与交州水师,关山率领着两万多水师正等着呢。
第133章 俘虏
安国水师船上仅有少数士卒和船工, 所以关山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所有的安国战船,并俘虏了船上的船工与士卒。
关山还惊喜地发现,这些安国船只上竟然还有大量的粮食, 也就是说, 安国水师并没有带多少粮食上岸, 而是要等待这些船只随时进行补给。
按照原计划, 他们要在船上待上一段时间, 等待安国水师的补给船,等夺过对方的补给船后,再与缺粮的安国水师进行决战。
没想到这安国水师主帅竟然如此自大蠢笨, 都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们这边也有水师吗?
还是他们真有那个自信, 相信自己能够短时间速战速决呢?
萧祎该不会真以为他们陛下将主力都派到江州去了吧。
此时安国水师已经将番禺城围困起来了。
萧彧在城中接到了关山用信鸽传来的消息, 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萧祎的人全都跟他一样盲目自信, 难道之前吃的亏还不够?还是他们以为上次失败只是意外?”
三万水师一个都没回去, 萧祎凭什么还这么自信呢?
闵翀看到解密后的信件之后也是震惊得难以置信:“安国水师主帅不知道是谁, 这也太托大了吧。既然这样, 那我们便先饿上他们几天, 等没了力气再去打。得写信让关山将码头边的船只全都悄悄撤走,撤不走就一把火烧了吧,就是不能给安国人用。”
这一次,萧彧早就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将番禺城周围十几里的百姓都疏散走了,城内的百姓愿意走的也都疏散走了, 百姓将粮食也基本带走了。
安国水师这回怕是只能吃野菜也树叶了。正好,广州春光正浓, 树叶子野草都发芽了, 一时半会儿饿不死。
两日后, 安国水师主帅卢蒙正在帅帐中跟几位将领商议怎么攻城,负责伙房的校尉来报,卢蒙皱眉:“没看正在忙着呢?何事需要这么急迫汇报?”
片刻后亲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顿时露出震惊的表情:“叫他进来!”
校尉进来,跪在地上:“将军,昨晚约定送粮过来的船只没有来。今晚粮食就不够用了。”
“什么!这么严重的事为何拖到现在才来报?”卢蒙都站了起来。
校尉瑟瑟发抖:“末将以为船是耽搁了,今日一早还特意找了小船去找,但是在海上也没有看到咱们的船。”
“你是说,我们的船都凭空消失了?”卢蒙问。
校尉摇头:“末将不知。的的确确没有找到。”
“那可有看到其他船只?”
“有渔船,也跟当地人打听过,都说没见过。”
卢蒙一屁股坐了下来:“为何现在才说!你该一早就来汇报,来人,如此失职,动摇军心,拖出去斩了!”
那校尉吓得面无人色:“将军饶命,末将冤枉啊,将军饶命。”
满帐的将领,竟无一个为伙房校尉求情的,他们业已被吓到了,他们才到番禺,刚刚将城围上,自己居然就被断了粮,这仗要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