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彧说:“起来吧,坐久了血液不畅通,影响长个儿。”
“谢谢爹爹!”阿平赶紧爬起来,起来的时候因为腿麻差点没站起来。
萧彧伸手拉了孩子一把,对王启说:“小孩子生性喜动不喜静,训练时间不要超过两刻钟,他坐不住,效果不会好。”
王启拱手作揖:“殿下性子过于跳脱,只怕将来坐不住,所以还得趁小多磨练一下。”
萧彧说:“这倒不必担心,阿平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他是个注意力专注的孩子,一旦静下心来做某件事,他会沉浸其中,做淂非常好。王大人只需训练他立储典礼上的礼仪流程即可。”
谁说皇帝就该一本正经正襟危坐,不耽误正事,平时该如何便如何,又不是靠形象吃饭的。
王启看着萧彧,喃喃地说:“陛下对殿下会不会太纵容了?”
萧彧斜睨他:“纵容?没觉得,孩子就该保留他的天性,什么年龄段干什么事就行。”
他心里还觉得挺对不住阿平的,小小年纪就被自己拖上了这艘贼船,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出行的自由,一辈子可能都只能在皇城内外打转了。
萧彧深深觉得,皇帝真不是什么好职业,若是选举制的还好,做个十年八年就下了,以后想去哪就去哪,这终身制的皇帝,一辈子都别想出远门了。
他还有一个小心愿:等阿平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就退位给他,自己和裴凛之出去浪。虽然有点对不住阿平,阿平也可以学自己的样,早点培养接班人,然后也撂挑子出去浪。
阿平有了爹爹的口谕,终于不用长时间练某一个姿势了。王启虽然有点觉得慈父多败儿,但他也管不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只能按要求训练。
正月初九,立储仪式结束之后,朝廷发公文昭告天下此事,从此以后,萧彧便有了继承人。
阿平当了太子,朝中大臣便提议要按照老规矩给他选太傅,专门研习帝王术。
萧彧没同意,依旧让阿平去学塾上学。打算过两年再从六部请官员过来轮流给阿平授课,从各个方面了解整个国家的情况以及朝廷的运行模式。
再大一点,便准备让阿平去六部实习,从基层做起,学习如何处理问题。
一个运筹帷幄的帝王,必须是有着丰富从政经验的人,而非只是有着满肚子理论知识只会纸上谈兵的人。
阿平虽然很调皮,但这孩子聪明,从被立为太子之后,他跳脱的性子就收敛了不少,学习自觉了许多。经常陪萧彧批阅奏折,翻看他处理好的各种奏折。
还时不常会问缘由,萧彧只要有空,便会耐心地给他讲解,到底是一些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处理。教孩子最好的办法,便是言传身教。
立储仪式结束之后,裴凛之又和萧繇回豫州去练兵。这次没让关山去,他新婚燕尔,理应在家多陪陪苏颖,京畿卫戍需要一个可靠的人,裴凛之与关山必须要留一个。
新年伊始,新一轮的官员选拔考试又开始了。萧彧打算连开三年科考,再更为三年一度的选拔制度,因为选拔考试过于密集,人才成长的时间不够,另一方面,则是担心出现朝廷官员冗员现象。
很可惜,这一次进入会试的学子中没有女性,苏颖去年能考取,真可谓是个传奇。想要这种现象得到改变,至少要需要十年八年。
设在彭城的边市一开,便有不少柔然与东戎的商队前来贸易。彭城这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运送了不少茶叶、丝绸、瓷器、布匹等物品过去,还有来自西域的各种香料。
这些商品异常受东戎与柔然商人的喜爱,商贸活动比预期的还要火热。
这也是均田制推行的第一年,刚开春,各地就进入了积极的春耕模式。许多百姓都是头一回耕种属于自己的田地,雀跃之情溢于言表,以后种下的粮食只需交官府税粮,再也没有租金了,这日子不得美死。
从去年秋收后开始,工部就发了公告,要求各地整改水利。其实从萧彧迁都回建业之后,户部与工部便在倡议整改水利,然而收效甚微。
但这次修水利工程与众不同,几乎每家都积极主动地派人去修沟渠,因为现在田是自己的,不是帮地主挖水渠,而是在帮自己挖水渠,那可关系到自家粮食的产量,怎能不积极呢?
第168章 异象
太初七年四月, 天现异象,荧惑守心。
负责观天象的太史令见到此景象,惊出一身冷汗。因为荧惑守心意味着天下将乱,帝星将陨。
翌日, 萧彧在朝堂听完太史令汇报此事, 淡淡说了一声:“知道了。”
殿下大臣们则无不大惊失色, 却没有人敢说话,
满头大汗的太史令见萧彧一副没当回事的模样,说:“陛下, 事关重大, 得想个法子避祸才行。”
萧彧抬起眼:“避什么祸?”
太史令跪伏在地:“恕臣斗胆,荧惑守心,危及帝星, 陛下需移祸他人才能解围。”自古就有帝王移祸于臣民的做法,一旦朝中某位大臣代替皇帝去死, 皇帝就不会陨落。
萧彧明白过来,抬眼看了一下殿下的百官, 除了闵翀,就没有人敢抬头看他的, 他笑道:“为何要移祸他人?难道朕的命比旁人的贵重?生死有命, 若老天真是无眼, 要取朕性命, 那就随便他吧。朕自问上无愧于天, 下无愧于地,更无愧于天下百姓, 不信老天真如此无情, 会取朕性命。此事不必再提。”
太史令闻言, 只好说:“臣遵旨!”
朝中大臣也没人敢劝,因为万一劝了就引火上身,那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下了朝,闵翀跟着萧彧到了书房:“陛下,这荧惑星的事,真的不管了?”
萧彧微微笑道:“你看朕是信这等无稽之谈的人吗?”
闵翀说:“陛下自是不信的,然旁人会信,不出数日,民间便会出现各种谣传,陛下信不信?”
萧彧说:“会有人利用这事散播谣言?”
闵翀点头:“正是。”
萧彧挑眉:“那便顺藤摸瓜,看看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
“臣遵旨!”
几日后,阿平从学塾回来,有些鼻青脸肿,萧彧很是意外:“跟人打架了?”
阿平看他一眼,低下头:“嗯,跟同窗打的。”
萧彧说:“为何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