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蕴之开口说道:“我等过来只是为了祭天大典做排查,不让西城片区出乱子。”
伍氏直接说道:“罢了罢了,如月庵有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不与你这个出家人计较,不如把功德箱打开,把我刚刚捐的功德银还回来。长青侯爷,您来断案,我刚刚才拿得银子,上面还残留了我的手温,我现在反悔了,是不是该把银子还给我?”
士卒们不由得看向池蕴之,想要知道他怎么断案。
池蕴之开口说道:“夫人到庵堂里捐银子是所求何事?”
“本想让我家女儿在庵堂里小住一段时间,现在看着庵堂乱七八糟,也没有兴致了,所以就想把银子拿回来,如果要是几十两也就罢了,八百两银子可当真不少。”
伍氏强调池蕴之的身份,生怕对方不秉公办案,“长青侯,您是长青侯,也是池指挥,还请秉公处理。”
当年妹妹的事情闹得多大啊,伍萍萍不光是求了乔家,还求到了池蕴之面前,对那个有些自卑的世子说过,“都说我妹妹恶毒,她也是痴心一片,长青世子,你看着我妹妹没有害到人的份上,你也能够娶到这般娇妻,能不能求你替我妹妹求情?”
当年池蕴之是不住摇头,“不成的,伍姑娘是害了人的。”
“怎么会?”年轻的伍萍萍着急地说道,“带来的坏处就是嫁给你了,长青世子你难道不想要乔宜贞这个妻子?这对别人来说是坏事,对你来说是好事,我妹妹帮了你啊!”
池蕴之仍是摇头,“不是这样算的。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令妹害了乔小姐。”
她看着池蕴之懦弱拒绝,心里的火气旺盛,把怒意都发泄到对方身上,池蕴之无法离开,就低着头不说话,偶尔长睫颤动,表明他还在继续听。
而多年过去,伍萍萍见到了池蕴之,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那些话。
伍萍萍怕池蕴之不替自己讨要银子,特地提到了对方除了是长青侯,还是指挥的身份。
池蕴之听着伍萍萍强调自己需要秉公,也想到了当年的旧事,笑了笑开口说道:“如果要是如月庵盗窃,本官会抓人,听伍夫人这样说,那就是反悔赠予银钱,按照律法,这种事情是两家协商解决,倘若是协商不成功,再去对簿公堂,是非官司是京都衙门的职责。”
伍萍萍觉得池蕴之在徇私,根本就是糊弄人的做法,而映月师太却忽然开口说道:“我现在就打开功德箱,把你刚刚的银票还给你。”
伍氏本来还要和池蕴之争论,听到了映月师太的话,喜上眉梢说道:“还是住持明理。”
功德箱里大半是铜板还有一些碎银,八张一百两银票卷起来,就在最上面,和伍氏说得对的上。
池蕴之拿起了银票,看过了上面的印记之后,对着伍氏说道:“是不是对的?”
“正是,劳烦师太了。”伍氏拿了银票,心满意足拉着商翠翠,“我们这就走了。”
商翠翠上了马车的时候,想了想让娘亲等着,自己跑到了池蕴之面前。
池蕴之居高临下看着商翠翠,伍氏姐妹两人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对这个容貌与伍萍萍有几分相似的小姑娘也亲近不起来。
在光下他的瞳仁颜色浅,像是漂亮的琉璃珠一样,商翠翠心想着,这人容貌倒是好,就是不知道怎么会娶了毒·妇,害了自己的姑姑。
商翠翠抿唇一笑,“长青侯爷,保佑你屡建奇功,步步高升。”
商翠翠说完了之后,没等池蕴之的反应,一溜烟回到了马车里,而等到商翠翠上了马车之后,伍氏说道:“你和长青侯有什么好说的。”
“娘,我祝他屡建奇功,步步高升。”
伍氏听着这话,有些不大高兴,拉耸着眉说道:“祝他干什么?”
商翠翠的双腿晃荡,表情带着一些天真的恶,“我记得我曾经这样祝福过二伯,当时二伯就特别不顺,还险些被前面四个字拖累了。”
这四个字曾经让商翠翠的二伯经受牢狱之灾,商翠翠的爹爹还心有余悸地说道,“屡建奇功这四个字,可真的太重了,若是没有点真本事,当真压不住,还要被这四个字给耽误了。”
屡建奇功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以说是难之又难,而且商翠翠这几个字说的巧妙,步步高升的前提是屡建奇功。
商翠翠这样一解释,伍氏就明白了,这样倒是挺好,不用毁坏自家的福运,也会给乔宜贞添堵。
“翠翠可真是聪明。”伍氏喜笑颜开,这也不算咒人,谁让池蕴之没什么能力呢?
商翠翠说道:“娘,我们不去如月庵了,那去哪个庵堂住下?”
“看到了池蕴之,娘想到了马上就是祭天大典,最近查的严,指不定就有人去庵堂里做各种摸排,外面确实会有些乱,还是就在家里好了,我让人做些素斋你看可好,你看今天庵堂里的尼姑,是不是都很瘦?”
商翠翠点了点头,娘有一件事没注意到,如月庵的尼姑们可不光是身姿窈窕,她们也生得很美,五官最好的就是那个叫做秀秀的小尼姑了,眉心被娘亲戳破,血淋淋的竟然还有些脆弱的美。
商翠翠双手托腮,若是她再瘦一些也比不上那个秀秀生得好,倘若是她能有秀秀的容貌该有多号。
池蕴之并没有去搜如月庵,按照住持的说法,这是佛门清净之地,而且里面住得都是尼姑,还有几个求子的妇人,怎么能让外男进入?
池蕴之也不为难映月师太,直接表示只用自己来问询,庚丁班其余人继续走访其他人家,还请如月庵行个方便。
映月师太让庵堂里所有的尼姑还有住在这里求子的妇人都到了正殿前,除了几个妇人的身份文牒没有带来,其他人尼姑的文牒都对得上。
映月师太冷着脸,似乎被池蕴之气得头疼,坐在旁边不住地捏眉心,等到看着一一问询结束,冷笑说道:“长青侯可满意了?”
池蕴之说了很久的话,嗓子都有些干了:“还是有些遗憾,倘若是住持肯让我等进入庵堂里仔细看看那便再好不过了。”
回应池蕴之的话是对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阴阳怪气的语调,“长青侯请慢走,送客。”
送客的不是旁人,那个额头裹了白纱的秀秀主动送客。
池蕴之看着秀秀不高的个子,配合走得慢,弯腰说道:“头上的伤口严重吗?会不会留疤?”
秀秀小脸涨红,轻声说道:“师姐很厉害的,她说了,是因为我的体质问题,受了伤就容易流血,实际上不严重的。伤口不大,只要敷药就好。”
想着池蕴之是关心自己,秀秀露出了笑脸来,“多谢侯爷。”
池蕴之颔首:“那就好。”
“侯爷是不是还负责抓人断案?”秀秀想着一开始池蕴之带了不少兵卒,他站在最前面,真的好威风啊,秀秀小声说道,“我知道一个人是拐子,侯爷能不能抓他啊。”
拐卖是大案,池蕴之立即说道:“秀秀你仔细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