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也不知道,这半山庄子是不是真能做成“天下第一庄”。
可他却深信,只要有庄主在,他们这庄子将来必定差不到哪去。
曲老爷子自然不会打断她,反而笑眯眯地听着她说了个尽兴。
一直说得口干舌燥,陈宁宁才停下来,给曲老爷子和自己各斟了一杯牛筋草茶。
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她这才又问道:“曲爷爷,对咱们庄子有什么想法?大可直接说出来。”
曲老爷子便说道:“如今地里的黍米长得很好,果然如庄主所说得那般,咱们的地更适合种黍米。
除此以外,这两个月来,咱们晒了不少山珍野菜。圈里的猪仔也养很好,长得比一般人家似乎还要快些。养的那些鸡仔也都成活了。果然那牧草好用得紧。
除此之外,香儿娘又带着人打了十几口野猪,都腌制成了腊肉。也抓了几窝山猪崽子,教给老李他们,用了咱们种出来的地榆喂着,那些猪崽也都成活了。
只是说来奇怪,野猪好像都很喜欢吃咱们这边配的料。老李同我说,还有大野猪从山上跑下来,想到圈里蹭食吃。他们没抓住,让它给跑了。
后来,我便让香儿她娘带着咱们这儿的饲料作陷阱,果然抓住了好几头猪。不然也不能囤下这么多猪肉。”
陈宁宁听了这话,忍不住暗笑:果然那泉水处理过的饲料,对牲畜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如今只是用了一点,不止猪和鸡养得好了,就连野猪都给招来了。
曲老爷子见她笑眯眯的,便又说道:“庄主的那些想法大都已经实现了。可如今想要继续做起来,就需要花很多钱。往后大可不必另设奖励。这次你给张槐200两,往后也给别人,这庄子怕是还没做起来,就先垮了。”
陈宁宁却摇头说道:“张叔不一样,属于特殊人才,福利必须跟得上。更何况,我是卖了他栽培的血牛筋,才换来的钱。必然要有张叔一份。
况且,咱们庄上的育种全靠张叔,总不能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嫩草吧?若不是如今用钱的地方多,提成也不止这些。好在这也并不是一笔的买卖,往后还会陆续进账的。”
“你这……”也太心慈手软了,也太过孩子气了。
曲老爷子自然看得出,陈宁宁从来不把他们当奴才看,反而是当作家人。
他只怕小庄主待人太过宽厚,太过真心。若有朝一日,别人对她动了歪心思,做了背主的事,小庄主指不定多难过呢。
想到这里,曲老爷子便暗自决定,以后少不得再动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了。
至少在这庄上,有他们这些人在,定然不会让那起子没良心的小人欺瞒庄主,做下不才之事。
曲老爷子索性也不再劝她,反而转开话题,问:“昨儿,张槐拿回去一个红果子,说是叫作番椒,我们炒菜吃了实在够味。不知,我老头今儿能不能再拿回去一个尝尝?”
陈宁宁听了这话,连忙笑道:“自然可以了,曲爷爷是庄头,是咱们庄上的大功臣,理应享受一等特殊待遇。”
说着,便带老爷子去了后院育种的院子。
进了院,她这才像小女孩那般抱怨道:“原本应先给曲爷爷发些津贴补助,偏您老死活不肯要。往后咱们这农业部培育出的粮食果子,只要留下育种的,其他您都可以随便吃。等到咱们庄上产的东西能卖出去,我再给您分红。”
听了这话,曲老爷子忍不住笑了出声,又说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虽说,陈宁宁对待那些有偏才的人,格外优待礼遇。可对他们这些干实事的主管,也不曾亏待过。
她都是尽量一碗水端平。也正因为如此,曲老爷子才格外信服她。
陈宁宁干脆摘了两颗番椒给了曲老爷子,又教了他如何炒制番椒。
这样一来,曲家人自然尝到了辣椒的好处。就连张槐带着香儿和青蒿在地里干活,也越发起劲了。
他们只盼着能早日把番椒种出来,自然也可以再尝尝番椒入菜了。
…
另一边,吴哲源果然满脑子都是奇思妙想,而且动手能力极强。
自打听了陈宁宁那些那些有趣的想法,他便也起了心思,想通过竹子,利用虹吸,把山下的水引到山上浇灌田地。
只可惜,这并非是一时半刻便能实现的。
陈宁宁便鼓励他,先动手做些简易小实验,同时也告诉他,一些三通管,阀门,水车之类的小玩意。
每次听她说完,吴哲源都会两眼放光。
他信服陈宁宁的同时,也产生了许多奇思妙想。
后来,连陈宁宁用柳碳条画图的方式,他也学会了。
陈宁宁很快便把他列入特殊人才,归入袁洪哲管理。
与此同时,吴哲源不用再去种地,整日呆在屋里造物,他那面皮很快就恢复过来。
不得不说,这原来是个清俊漂亮的小哥。只不过,他为人羞涩,有些怪癖,说起话来,声音也小。
除了造物,其他方面吴哲源都不在行,也有些缺乏自信。
也难怪他爹狠下心肠,逼他下田种地,晒黑了面皮子,也好多几分男子气概。不然将来真不好说亲事。
好在,这人一但投入工作,便全力以赴。而且,他很能触类旁通。倒也不失为一个科技人才。
可惜在他忙时,就连陈宁宁去找他说话,他也未必能听见。倒不是装聋作哑,是真的心无旁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