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掏出刀子,在地板上刻下一行字——世界是连接的。
“这么说它居然能跟惊魂公寓里那个世界串起来……难道那行字是我刻的?呃,不对,是这句话吗?”温迪赶紧打开空间拿出一个小本子,她当时把那句话摘抄下来了。对照本子才发现,她从公寓客厅里的沙发底下发现的那行字是“世界是联通的”,但她刚才记错了,也刻错了字。
那么事情就不对劲了。
温迪坐在地板上,突然愣住。
她总是想不通地板上为什么会刻字,如果说是她在这个世界刻字,影响到了惊魂公寓那个世界,她可以理解,反过来也一样,游戏误导她做出选择,实际上是做了游戏安排她做的事情。可是,惊魂公寓里那行字,是为什么会出现的?难道是预判?游戏里为什么会有这种预判?难道是有人经历过……有谁经历过?
温迪总是分不清楚这里到底是现实还是游戏,是穿越还是设计。乌鸦给她的误导太多了,那只死鸟满嘴谎言,但偶尔也会说真话,搞得温迪已经分不清这个世界到底有几分真实了,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实的。卜琳的经历也给了她一些冲击,要知道她刚刚能面带笑容地对白恺撒说话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在忍耐。
她得相信一切都是假的,不然她早就崩溃了。
就算是真的,她也得把一切当成假的才行,否则她所经历和忽略的一切故事都……分量太重了。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房间里去休息,等到再有人来找她时,已经是傍晚了。卜琳应该是在适应着恢复视觉和下床活动,在做康复训练之类的事情,白恺撒和白罗岚都在顶楼,没有下来,连午饭都是在楼上吃的。
温迪直接睡过去了,这些事情都是事后来找她的女仆告诉她的。
现在,白恺撒让人通知她过去吃晚饭,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用来招待她。
温迪没有拒绝,跟随女仆去了大餐厅。大餐厅是真的很大,像个礼堂,但只在正中央摆放了一条长桌,白恺撒、白罗岚、卜琳在一边,温迪在另一边,也是隔着大概十米以上。从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招待,温迪无语,白恺撒大概是做红树林镇之主久了,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国王陛下——她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不过当白恺撒端起红酒杯时,温迪也很给面子的举起了酒杯,隔空敬酒。
白恺撒没喝,直接把酒杯放下了。也许是因为有外人在,他不仅不喝酒,也没吃多少东西。
卜琳坐在轮椅上,靠着扶手,连坐着都没有什么力气直起腰。
白恺撒将她的位置安排在自己右手边,卜琳身后还站着两名女仆,殷勤地照顾她。
温迪低着头吃饭,偶尔抬头看一眼,直到卜琳回应她的眼神。
两人对视一眼后,都不动声色地忽略了对方,不用点头,眼神交汇的瞬间即告开始。卜琳坐在轮椅上,本来是有气无力的,却突然朝白恺撒伸手。她说:“我觉得有点渴,给我一杯水……”
白恺撒马上下令让人送水过来,然后亲自将杯子喂到了卜琳的嘴边。
温迪就趁着所有人都在看他俩的时候,低着头默默鼓捣。谁也不会看到白恺撒的酒杯上方和牛排上方轮流开了一个小口,有透明的液体从里面静悄悄地低落,混入红酒和牛排酱料中,瞬间汇入,化为无形。
做完这一切,温迪将刀叉放下,她刚刚一顿赶工已经把面前的牛排吃光了。
“白先生,昨晚我一直在思考治疗手段……有点困了,能回去休息一下吗?”
“可你……”
“没关系我已经吃完了。”温迪揉了揉眼睛说,“虽然下午在房间里睡了一会儿,但还是……”
她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打了个哈欠。
温迪主动愿意滚出他的三人小世界白恺撒当然是很高兴的,马上挥挥手:“那你走吧。”
“谢谢白先生。”温迪问,“我能不能回我自己住的地方?”
白恺撒一愣:“你是说……回藤条旅馆?”
“是。”温迪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住在这里总觉得有点不自在,比较拘束。”
她直接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一点都不含糊,白恺撒反而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温迪自从出现在他面前以后,讲话就一直这么直来直往的,根本就不遮遮掩掩。既然她都直接说了住在这里很拘束,继续挽留好像显得太不识趣了。换做别人,他才不管人家的想法,可是温迪刚刚才治好了卜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