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饭放回熄火炉上。想着村子有几户有养猪鸡,他应该不会跑太远,便披上外套出门。
外面还真有点凉,满地黄叶被秋风颳得停不下,连我都觉得有些冷,源立在屋里就受不了,却也没多穿就出门,刚刚应该顺便弄壶薑茶备着。
顺着被走秃的泥地路走,养家禽那些人大都住在村子较偏远的一角,免得到处臭味。
「来来。」
瞎晃着,源立的声音让我回头,瞇眼确定那边远远身影真是他,我很好奇他是在跟谁说话,便小心翼翼的绕到后头,只见他身旁一隻黄牛。
「嘘……,乖乖喔。」
源立温柔哄着黄牛,从衣服拿出针筒,手脚迅速的抽满一管,原想他又要做什么药材了,他却拿出一个塑胶瓶,将牛血注入杯中,深呼吸一口气后仰头乾杯。
「呵!」
我双手摀嘴阻挡惊呼,源立显然没听见,只摀着嘴不停发出反胃呕吐声,脸色由白转青,看来相当不舒服。
「呜噁!咳咳。」
源立又大咳几下,摀嘴的手改掐住衣襟,驼着背跪倒在地上喘息。
「乖乖。」
他脸恢復成偏白的粉红,只剩唇还白着发抖,站稳身体拍拍黄牛侧脸,脸上笑容惨然又陶醉。
行尸走肉步回屋里,一关上门就跪倒地上,用还在抖的双掌矇住脸,无法思考只是发怔,过了不知多久,门被蛮横大力的打开,源立铁青着脸。
「吓死我了,在你家等半天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在山上迷路,要不是敏儿……卢敏说看到你。」
他责骂着脸慢慢松懈下来,放下手里竹篓,里头是一隻处理好的鸡,我别开头用袖口抹掉泪。
「怎么了?」
他有几分不确定的单手搂抱住我,用布巾点点我眼下,我努力张开浮肿眼皮,想把他看清楚点,我想问,问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还故意把我支开。
「没有,有点想家。」不敢面对事实,我居然撒谎了,还撒得很糟糕。
源立和我一起沉默着,我想他不可能没发觉我在说谎,可他并没有拆穿,还顺着我的话接:「你平常也不太联络他们吧?最少打通电话,过年也快到了,该回家看看,……我去煮饭了。」
他说完起身拿起竹篓走到厨房。
待他把鸡汤端上桌,我拿起筷子,不发一语的吃着乾饭,源立啃食着人参,脸上表情苦上加苦,注意到我在看,尷尬的闪避眼神,我眼神不放,他乾脆捧起碗挡半边脸,吃空又拿起汤杓打算再盛,我啪嗒放下筷子,一把抢走汤杓、捞光所有人参吃个精光。
源立诧异的看着我,噗嗤喷笑了声,苦闷什么的一扫而空。
「这真是我这辈子吃过,最苦的一次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