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初再次露出熟习了一百遍的“委屈兮兮欲言又止有句话臣妾不知当说不当说”的表情。
泰坦最烦这一套,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没钱……”善初委屈兮兮,“没钱吃饭。”
泰坦知道善初家境不好,但没想到那么不好,也挺意外的:“不会吧?你再穷也有奖学金啊!”
善初低下头,欲言又止委屈兮兮。
泰坦没好气地道:“你爱说不说!”
“我说了怕你生气……”善初低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脖,脆弱纤细像百合花梗,泰坦看了一眼,竟有半晌失神。
善初听不到泰坦的回应,便抬起头,用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泰坦。
泰坦心跳莫名加速,粗声粗气地说:“你快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是……是因为钱都拿来买袖扣、还有……作业代写了……”善初含糊地说。
“袖扣?代写?”泰坦震惊。
善初苦哈哈地说:“你每次没袖扣了都拿我的,我又得去买,一个袖扣就是我一顿饭的钱……还有,我自己有四门功课要做,周末还要兼职打工,根本没时间给你写作业……我就、我就找了个作业代写的工作室,让他们帮你写……对不起,我骗了你……你的作业不是我写的……”说着,善初露出了充满愧欠的表情。
泰坦的心一下堵住了。
“不过,我有找口碑很好的工作室!”善初慌慌张张地说,“而且他们写的作业我都有检查过,是质量过关的……请你原谅我……不、不要打我……”
“谁说要打你?!”泰坦看着善初这样,竟有些心烦,“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我能杀了你?”
“不能的。”善初缩了缩脖子,“但被打也是会疼的。”
“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了?”泰坦看着凶巴巴的,但确实没揍过他。
上辈子,泰坦也没打过善初,只是在哲夫的怂恿下把善初关进器材室,存的也不是伤害他的心思,只是想吓唬他——不过,这对善初而言也是很大的伤害。
善初可不会因为“没有被揍”就轻易原谅泰坦。
善初眨眨眼,说:“真的不会吗?”样子像是伸出爪子试探的猫猫。
泰坦心下一软:“不会。”
“噢……”善初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
泰坦看着善初这么虚弱的样子,竟然生了几分愧欠,挠了挠后脑勺,粗声说:“我欠你多少钱?”
“什么?”善初抬起眼。
泰坦“啧”了一声,满脸不耐烦:“袖扣、还有作业代写,加起来一共花了多少钱?”
善初摇摇头:“我……我没算……”
泰坦拿起皮夹,把所有纸钞都翻出来,数都没数就塞进善初的手里。
善初满脸惊慌:“泰坦……这不好吧……这……”这也太少了吧,才几千块钱。
“少啰嗦,让你拿着就拿着!”泰坦一脸豪气地说,“够不够?不够再问我要。”
善初像是过年收红包的小孩子一样推了几次,才装作不情不愿地把钱收了下来。
随后,善初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不然……我把代写工作室的联系方式给你吧……”
泰坦看着善初那瘦弱的模样,于心不忍,便点头:“行。我知道了。”
泰坦的事情被善初轻易解决了,现在唯一的心腹大患就是格雷伯爵。
又到了周末,善初得去小庄园帮格雷伯爵处理文件。
这次去小庄园,善初的心情特别忐忑——不仅仅是因为上回的尴尬,还因为他兜里揣着一封情书。
善初无语地看了看手中的情信。
这是艾米莉写的匿名情书。
艾米莉拜托善初把情书送到格雷伯爵手上。
善初心里很想吐槽:
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呢?
什么年代了,情书写了还找人代送呢?
真要追他,就直接放电啊!
怀着满腹心事,善初再次走过了花路,到达了放着钢琴的玻璃房子。格雷伯爵正在那儿看方案,见善初进来了,便微微一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善初便也装无事,寒暄两句之后,便拿出了匿名情书,递给了格雷伯爵:“这是有人托我交给你的。”
格雷伯爵接过信:“谁?”
善初道:“她不让我说。”
“噢。”格雷伯爵展信一读,随后抬起眼皮,定定看着善初。
善初被这眼神看得发怵,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怎么了?”
“其实……上周我就想跟你说了……”格雷伯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