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上周怎么了?”善初一脸茫然。
“就是你在钢琴旁边故意靠近我的时候,”格雷伯爵淡淡的。
善初心神一震:草!他以为情信是老子写的!
草!他以为我上周滑倒是想勾引他!
草!他把自己当天菜了!
格雷伯爵此刻斜倚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封匿名情信,用处理垃圾的态度将它撕碎。他的动作优雅,语气和煦:“我很喜欢你这样的男孩子,但恐怕我们只能当普通朋友。”
用最温柔的态度说最绝情的话。
格雷伯爵这人算是彻底露了真容,他是一把无情的刀。平时套着镶满宝石的华丽刀鞘,总让人误以为他是精致的收藏品,而非能杀人的凶器。
“你辞职吧。”格雷伯爵说,“会有更适合你的地方。”
格雷伯爵神态温和,但其实高高在上,仿佛看一只蚂蚁。
善初心中骤然涌现一股强烈的不甘:
活了两辈子的老绿茶了,怎么能在阴沟里翻船?
善初心思纷乱,已分不清自己是更不能接受丢掉这份项目、从而失去申请牛剑的砝码,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被格雷伯爵弃如敝履?
但是都不要紧了——
格雷伯爵是奇特的,他和煦温柔似绿水青山,而待你攀登险峰时,方知山上盖着雪帽,顶尖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看着格雷伯爵这一副在多情与无情间游刃有余的脸孔,善初忽然意动:这是一座山,十级台风吹不动的、滔天洪水冲不动的、天降神雷劈不动的山……但是,妈的,我要撩动他。
第17章 谋划
格雷伯爵站起身,缓慢走了几步,红跟黑皮鞋踩在情信的碎屑上——不是故意去踩,只是随意的践踏罢了。
他收敛掉眸光里的冷意,露出春日般暖融融的微笑:“今天劳驾你来一趟,还是会计算时薪的。我会让妮娜通知你办理离职交接。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这话说得……真不愧是格雷伯爵,连炒人都能炒得那么温柔。
只有暴发户才会发火炒人,真正的绅士都是文火炒鱿鱼。
只是这样炒的鱿鱼不够爽脆。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善初都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没了这份工作,他申请牛剑难度会提升很多。
而且,离开格雷基金的话,他很多针对哲夫的工作都无法开展。
然而,再不能失去这份工作都好,善初知道他是不能赖死不走的。
他要是不肯走,更显得他对格雷伯爵有什么奇怪的执念。
面对格雷伯爵这种人,死缠烂打是最坏的办法。把格雷伯爵搞烦了,直接一记跨阶级降维暴击能将他捶成泥丸今晚放火锅蘸酱好好味。
善初低下头:“好的,请您抬抬腿,好吗?”
“嗯?”格雷伯爵不解。
“您踩着信了。”善初指着地面的碎信。
格雷伯爵露出抱歉的样子(假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非常反对办公室恋情,也很厌恶公私不分,所以一时冲动了……”
善初蹲在地上,捡起被撕碎的信,摇头叹气,说:“你不用跟我道歉,你伤害的是一个少女的心。”
“少女……?”格雷伯爵一怔:他以为信是善初写的。
善初抬眸:“你真的认不出这是谁的字迹吗?”
——真的认不出。
格雷伯爵虽然和艾米莉是发小,但俩人又不读同一家学校,平时通讯都用电子设备,他哪儿能认得出艾米莉的字?
但听到善初这么说,格雷伯爵也隐约猜到了:这是艾米莉写的情信。
格雷伯爵便有些懊悔,只说:“是我冲动了。”
“没什么,只是一场误会。”善初将碎片仔细收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格雷伯爵将碎掉的信接过来,说:“交给我保管吧。”
善初心想:你拿去保管吗?屁咧,肯定是拿去销毁,免得让艾米莉知道你撕了她的信,破坏你的绅士形象吧!
虽然在暗自腹诽,但善初还是乖巧地把碎掉的信还给了格雷伯爵。
善初看了一眼格雷伯爵,小心地说:“我知道,帮别人转交情信对你来说是一种打扰。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您能原谅我这一次吗?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我真没暗恋你,那这事能翻篇儿不?咱们当无事发生继续一起愉快的工作吧!
不过,格雷伯爵看起来不打算轻易翻过这一页。
他说:“可是我看你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我的身体状况?”善初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