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与太阳1V1甜

酒店爆炸(1 / 2)

【Chapitre60-L'explosiondansl’h?tel】

“好眼光!”大叔对她竖起大拇指。好眼光就等于好价钱。

这头狮子威风凛凛地趴卧在桌上,浑身乌黑,四足漆金,棕色的鬃毛浓密厚实,可狮子脸雕得却与身材不符,吐着舌头,看上去在卖萌。陆冉第一眼就很喜欢,想摆在别墅的客厅里,问了价格,要四万法郎。

她挑了两个憨态可掬的小河马,一张木头面具,如此这般才给了四万。大叔对她砍价的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看到有男人在外面等她,一边用报纸包黑木,一边用中文大声夸赞:“老婆,节省,贤惠!”

……居然会这么高级的词!

翻译小哥脸红了,法语都忘了说:“是朋友,朋友。”

他接过陆冉手中的东西,把冰激凌递给她。甄好本来在屋檐下喝果汁,眼神一直,差点喷了,跑过来狂拍陆冉的肩:“喂喂,抬头。”

翻译小哥看去,街角站着一个拎公文包的男人,相貌极为出色,神情淡漠,对他点头致礼,那股巨大的威慑力让他感觉自己无形中挨了几记飞刀。

陆冉舔了一口冰激凌:“呵呵。”

微信不回,电话不打,原来死到这里来了。

两人之间就隔着几米的距离,沉铨径直走入对面的木雕店,丢了张钞票,随手抓了只兔子。

“我妻子,很省钱。”他用中文说。

店主:“……”

陆冉:“……”

沉铨走出来,左手一扬,精准地把东西空投进敞开的塑料袋,快步消失在人潮中。

从头到尾,半眼也没瞧陆冉。

翻译小哥拎着袋子,匪夷所思地看着里头的兔子,呆呆地问:“你们认识?”

陆冉一头黑线:“……嗯。”

她脑子抽筋了才会看上这个奇葩的西非大醋王!

顶着烈日啃了半支冰激凌,冷热交加,陆冉逛博物馆的时候肠胃不太舒服,在洗手间耗了半小时,一头虚汗地出来,把两人吓了一跳,赶紧回酒店休息了。

她挨了床倒头就睡,午饭都没吃,到了两点钟,塞了几块饼干下肚,软绵绵地跟着甄好去中央火车站参加剪彩仪式。

前方道路暂时封住,几辆摩托车轰鸣着从车身两侧擦过,戴着绿头盔的骑手腰间配枪,双目巡视路面,短短一分钟之内,路上所有的出租车、商务车、破标致、大奔驰都摇上车窗,不露一丝缝隙。

“这是做什么?”陆冉问。

李参解释:“总统出行防范刺杀,如果有车子不关窗,那些骑摩托车的军人就会连招呼也不打,直接一枪朝放过来。尼日尔那边也是这样。”

陆冉咂舌。她经常听人开玩笑,非洲“炸尼玛”叁国不能去,说的就是乍得、尼日尔和马里,这叁个地方实在太乱,稍不注意就这里炸一炸、那里反一反,辛苦李参在尼日尔驻了四年。

甄好幽幽道:“就前段时间,驻中非某国的俄罗斯大使在山头晨跑,被小偷捅了一刀,所以这些安全措施还是必要的。”

陆冉再次感叹非洲的危险性。与这些国家相比,S国和科特迪瓦就是天堂。

火车站周边戒备森严,嘉宾到齐后,马里总统和国家政要姗姗来迟。今天D市的始发站同时剪彩,有个环节是大屏幕播放两国总统对话,场内气氛格外热烈,记者们架着摄像机,对着官员猛拍。

候车大厅修得宽敞明亮,颇具欧洲风格,陆冉不由怀念起以前经常出入的巴黎北站。不知道这个国家再过多少年才能赶上如今的欧洲,在动荡的局势下,不像伊朗那样经济倒退就已经不错了。

官员们致辞完,离冷餐会还有一段时间,陆冉被浓烈的香水味冲的头晕,寻了张凳子坐,无心与陌生人攀谈。她从包里摸出手机,看到沉铨终于发了消息,说已经回酒店了,乘明早的飞机回去。她撇撇嘴,她可管不了他。

肚子又疼起来,陆冉暗叫不妙,立时往洗手间里蹿,出来的时候发誓再也不空腹吃冰甜点了。她跟甄好说了声,先打车回酒店休息,等他们晚餐结束后回来一起去机场。出车站安检极严,全身上下都给搜了一遍,一个黑人士兵看她身体不适,好心帮她拦了车子。

陆冉有气无力地靠在后座,头晕眼花,耳鸣阵阵,低血糖的症状。开了一段,出租车堵在路中央,外头喇叭冲天,司机骂骂咧咧的,前面好像发生了骚乱。她喘不过气来,掏出几枚硬币下车,摇摇欲坠地走进路边面包店,买了一袋蜂蜜蛋糕,艰难地一口一口咽下去。

她趴在桌上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和痛经似的,服务员是个当地姑娘,在柜台后翻着时尚杂志,时不时打量她几眼,不吭声。陆冉吃完蛋糕有所好转,眼前不花了,她歇了几分钟,准备出门。

姑娘放下杂志,叫住她:“刚刚前面爆炸了,你现在打不到出租,等会儿再走吧。”

陆冉迟钝地反应过来,路上有许多人在跑,还有警局的摩托车呼啸而过。一个士兵从面包店经过,拿着对讲机,迷彩服右臂贴着“FAMA”的标志,属于国家军队。今天大领导都在火车站,警察都在那边,其余地方就疏忽了。

她的冷汗刚褪下去,又唰地流出来,“谢谢,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姑娘见怪不怪,语气带了丝嘲讽:“在巴马科,富人比穷人危险多了,我可没钱,倒霉不到我头上。喏,你看那些有钱人,都在路上逃命呢,真好笑。”

“哪里爆炸了?”陆冉又问。

“好像是街头那个很贵的酒店吧。”姑娘沉浸在花花绿绿的图片里,漠然道。

玻璃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水从东向西涌,有西装革履的白人,边跑边抓着手机嘶吼,有惊慌失措的妇女,抱着孩子在人海中穿梭。幼童尖利的哭叫把她的思绪搅得一团乱,待看到街道尽头冒烟的国旗,烦躁就变成了冰凉的恐惧,她揉了揉眼睛,希望自己看错了,这时警察驱散了那边的行人,露出塌陷焦黑的楼房和金色的招牌……

巴马科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