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摇也需要钱,但还是嘴硬的辩解不是缺钱,而是有用处。
总是一起抽烟的寸头给她支招,在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拦住了她,叫周摇也晚上放学在学校后门等他。
放学后,周摇也收拾书包,迈步就走。
身后的窃窃私语响起。
“我靠,她又不做值日?”
“明天告老师。”
“难道就她想要早回家嘛?真是自私。”
……
林溪将椅子翻到桌子上,出声打断:“好了,有什么意见明天去和老师说。我今天留下来替她打扫。”
嘀咕的女生还是愤愤不平:“林溪每次都是你帮她,你看她给过好脸色嘛?”
林桥来找林溪放学的时候她正在替周摇也扫地,气得就差一脚踹翻周摇也的课桌。
周摇也看着面前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生,身型有些瘦小,个头才和她差不多。身上的校服有些脏了还有好几个脚印。
旁边的寸头伸手:“钱包呢?”
破皮的手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拿出钱包。
寸头拿光了里面所有的纸钞,给了周摇也一半:“给。”
周摇也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人,蹙着眉:“冯棠你有病嘛?你带我来打劫?”
“打劫多难听,再说你不是缺钱吗?”冯棠将钱卷起来,起来坏心塞到周摇也上衣制服胸口的口袋里。
周摇也抢过冯棠手里的钱和钱包,把塞进自己口袋里的钱给拿出来,一并还给那个男生。伸手的动作吓到了他,他下意识的抱着头躲闪了一下。
周摇也再要给说话时候,他已经跑开了。望着逃跑的背影周摇也想要追上去却被人拉住了。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是这种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冯棠把她拉回来,伸手去搂她:“妈的,不是你自己说缺钱的吗?给你钱了你嫌弃什么啊?嫌不劳而获还是脏啊?嫌弃你自己明码标价出来卖算了。”
首外语最可取之处就是将老调重弹的讲座都变成了女子防身术和性教育的普及。
防身术里挣脱的那两招很管用,就像现在周摇也反掰着冯棠的手腕,叫他滚:“立牌坊的婊子也比你现在收保护费上得了台面。”
朝着膝盖踹了一脚,疼的一米八几的冯棠蜷缩在上,嘴里还措辞不干净:“别落我手里,老子叫人玩不死你……”
“虽然你的人生大道上已经堆满了垃圾,但我还是建议你盖上垃圾桶盖,别让你的恶臭熏到别人道路旁盛开的花。”周摇也俯视着地上的人,不屑和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她原以为冯棠还得在地上多躺一会儿,但她没走两步将听见身后踉跄的脚步。
饶是再嚣张,但男女身体素质的差距,真有可能对自身造成伤害的事情还是要叁思而后行。
要争辩也要到人多的大街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巷子,就是被强奸了报警都不知道有没有信号。以前体测她都没有跑那么快,快到跑到拐角的时候她都没减下速度,直直地撞到了从十九道走上坡地陈嘉措。
刺痛口鼻的风没了,是带着杏仁味的气味。
他被周摇也带着后退了两步,步伐不稳随时都有可能摔倒,陈嘉措下意识地抚上周摇也的脑袋,怕摔倒的时候出现最坏的后果。但好在只是后退了两步,她跑过来的时候没减速,身体撞了个满怀,来自性别差异带来的身体结构差异。
从小的家教让他恪己守礼,尊重女性是妈妈教导他的。他牢记着,青春期的年纪也没有偷偷谈过恋爱,唯一和女生牵手还是因为学校早操要跳舞。
没来及问她怎么了,陈嘉措就看见追来的冯棠。
跑到十九道,附近就是西德大道。
放学的时间点,西德大道全是学生,冯棠咬牙切齿,没硬拉走周摇也,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等冯棠走远了,陈嘉措想开口问她,但怕她不乐意说,到时候尴尬的是他。
最后倒是周摇也主动说了,因为之前被冯棠抢来的钱包里、里只有一张市民卡,没有学生证,看校服只知道是同校。让陈嘉措帮忙找比较容易,况且她给钱包的时候看那个男生恐惧的样子,估计到时候还要跑。
所有的事情简而言之,周摇也:“我需要钱,冯棠带我出来收保护费,期间说了点难听的话,我就把他打了,然后就跑了。”
“你需要多少钱?”
“无底洞。”周摇也突然想明白就是借到了钱也没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得找个长期赚钱的办法来应对她需要长期进行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
晚上,周摇也蜷缩在地板上后悔了,短期有用就短期有用,一直短期不就变成了长期。
饭兜着急的躺在她身侧,拱着身子钻进了周摇也怀里,呜咽的声音试图分担她的痛苦。漆黑的房间让她呆不下去,开了灯她又觉得刺眼。
最后一颗还是吃掉了。
早起她精神依旧不好,饭兜守在她脚边,任由周摇也用脚轻轻的挠着它的脑袋。她下楼的时候,外婆正在数钱,是西港的店铺收租的收来的钱。
钱整齐的迭好,一千为一迭,每一千用一张钞票夹起来。最后用自己缝制的布袋装起来摆在供桌的抽屉里。
今天早饭是白粥,即便周摇也说了很多遍自己不爱吃中式的早饭,外婆就是给她早饭前还是要唠叨几句:“外面买的不干净。”
周摇也着实不想吐槽她用破抹布,洗洁精都不舍得滴几滴洗的碗难道就干净?
放钱的抽屉没有完全关上,厨房里外婆在给她煮水煮蛋,她看着暂时不会回头的外婆的背影,视线又停在放前的抽屉上。
可底线在那里,她屈服不了。
她也不能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