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怀安。「您果然在这……莫不是正给这位姊妹诊治来着?」
「才刚诊治妥当!」容子衿行了个礼,「卑职厚顏,前来叨扰了袁太医。」
临走前,袁既琳忍不住提醒。「容校尉切记,膏药贴足两日便要更换,若是起疹发痒立刻除下,千万别捨不得换药才好。」
「卑职明白。」
容子衿行经顾怀安身边,不着痕跡的交换了个眼神,她面露笑意,快步离开了药库,徒留他与袁既琳。
「咱家奉太子殿下之命……」
「是来取药的吧?既琳明白。」袁既琳唇角微牵,取来一只掌心般大小的精巧木匣,当着他的面打开。「此丹工法繁复,药材得来不易,既琳只又做了六颗……太子殿下可试过了药?」
顾怀安盯着那拇指大的赤艷丹丸,如释重负的吁了口长气。「嗯,试过了!殿下很是满意;果然只有被人称『袁华佗』的你,才能製出这艷……艷……」
袁既琳温声提点,「艷香丸。」
「是是是!艷香丸、艷香丸……」
心底兀自好奇着聿琤究竟找了谁人试药,脑海间却忽地闪过一张清雅俊俏的面容;袁既琳抿紧唇瓣,不由想像着那人给聿琤搂在怀里,恣意交缠的放荡模样……
「袁太医?」
回过神,顾怀安掌心向上,正与她索讨着丹药来着。她将之搁在他掌心,换得一黄澄澄的元宝。她素手微颤,悄悄地收进袖里。
「事成之后,太子殿下另有重赏!」
听顾怀安如是说,这表示聿琤仍未得手?袁既琳心乱如麻,在他举步离去时叫住他。「顾公公!」
「怎么了?」
「烦请提点太子殿下……千万得保重玉体;此药虽有奇效,施用后果却是令人堪忧,还请殿下务必小心为上。」
顾怀安点了点头,「咱家会转告的,告辞。」
确定顾怀安远离之后,袁既琳摀着心口,想起了聿珶曾说过的,那些个湘君与聿珏之间过往,自责的心情又添一层;她抓住袖里的金元宝,随手将它塞进其中一个暗格。
*
打开木匣,聿琤随意捻起一眉赤艷丹丸,将之捧在掌心审视,无论是气味、色泽、大小,都与先前既琳所给并无二致。
「嗯,做得很好。」
顾怀安把袁既琳的警告给带上,聿琤支着颐,漫不经心的,直到他说起了另外一件消息。「……见到容子衿?那就表示湘君回宫了。」她微点了点头,「她有向你交代些什么?」
「奴才急着拿药回来给您,她走得也急,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嗯,也罢,反正就让她继续监视着,真有什么消息,再让苑以菡飞鸽来报。」
「另外,还有一件事。」
聿琤轻挑眉尾,不点自艷的朱唇抿紧着,「哟?哪来这么多消息,真是越来越灵通了!」
得了她讚赏,顾怀安笑顏逐开,「云暘公主午时过后就入宫来报喜了。」他默记着凤藻宫的太监那儿捎来的消息,「先是面见过圣上,又往娘娘那儿去……」他拱手,说出最让聿琤在意的消息,「最要紧的,是藺护卫与公主在圣上那儿巧遇了。」
聿琤终于失了笑意,「然后?她们说上话了?」
「圣上与藺护卫相谈时总是屏退左右,您是明白的;倒是面圣之后,藺护卫特地送了公主过去凰寧宫,不知是否要一齐面见娘娘去……」
她一拍桌案起身,「母后在湘君被拱上御前带刀侍卫这件事上,事到临头忽然抽腿;聿珏纵然这半年来仍对母后甚为殷勤,也很难不对此耿耿于怀,更别说湘君了……没有咱们的人跟着?」
「云暘公主与駙马是带了自个儿的人……藺护卫身边,确实没有咱们的眼线。」
「母后明儿个邀了睿亲王、毓亲王二位王妃击鞠,又闻此喜讯,想必乐不可支,非要彻夜高歌不可……或将留聿珏到明日也说不定?」聿琤忖度着,双手反剪时又重拾笑意,「或许是个好时机……顾怀安!叫咱们的人动手。」
「动手?」他心头一凛,施了白粉的脸庞更显雪白。「殿下的意思是……」
「欸!才刚夸你呢。」聿琤似笑非笑,展了展衣袍。「母后爱马不是?」
顾怀安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知道了,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至于湘君跟聿珏说了什么,也不重要了。」她摊开手心,衬着掌中体温,艷香丸竟是恰如其名,隐隐散发出一丝奇诡芳香。「只要有了这个……」她一手轻压着肚腹,笑意渐深。
「就在今夜,本宫定要她成为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