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鸭?”周明嗤笑一声,淡淡地讥讽:“你还真是拎得清。”
黄珍珠任由他说,既然挣脱不开周明,没气力时也不挣脱了,只抬眼问他:“你妈几时带着重川重宴返来?”
周明听她这么问便知她是铁了心要离婚,她真懂得如何令他不悦到极点,大掌揽得她更紧,烦躁时想抽烟家中又没有,只告诉她:“重川重宴不可能给你的。”
“我是铁定要重川重宴的,我失了狄桢狄珠,我只有二人了。”黄珍珠劝周明:“二人跟着我,不会改姓,依然跟你姓周。你想看随时来看,更何况,我可以答应你甚至立字据,我不会再嫁了。”
她为他考虑:“周明,你结扎了可以复通,男人的精子要几多有几多。若是你带着重川重宴或是其中一个,作单身父亲日后要再娶,纵使你再多金人家小姑娘都要掂量下,还不如把抚养权给我。我立誓,我带着重川重宴日后不会影响你的拍拖和婚嫁。”
周明听着黄珍珠,眸色渐沉,汗湿的黑发衬得他眉目越发漆黑,半晌没说话。
她追问他如何,周明嘴角微掀,笑时眼底未有笑意,他轻捏她的颊:“连再娶都替我考虑到了……你为我考虑得真周到,小寡妇。”
黄珍珠骤然被叫了小寡妇,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手,刚刚做爱时他为引她说话,摁着她粗暴地进犯时还大喇喇问她,是他厉害还是狄敏厉害。
弄得黄珍珠微愠,觉得在周明坦白后,好似开了个开关,他能尽情地问她狄敏的事,好把狄敏比下去,证明他才是真正拥有并占有她的男人。
既然谈到孩子,周明问黄珍珠当初为何要生狄桢狄珠:“你当时的境遇不该打掉孩子么?一是影响你再嫁、二是没了主要经济来源,孩子都养不起。”
他谈起往事,不由哂笑:“当初我刚知道时,还在想是不是你年少,所以被同村人诓骗着嫁人和生子。”
这样的夜很适合谈心,黄珍珠默默摇头,否了周明的猜测:“我是真心爱过狄敏的,生狄桢狄珠我从来没后悔过……”
黄珍珠再忆起狄桢狄珠时眼神一黯,沉浸思绪鼻间又起酸涩时,就被周明掐了一把,她怒视他:“诶,疼!”
她实在搞不懂他,嗔他:“问也是你要问的,答了你又要发脾气,什么毛病!”
黄珍珠真情实感地说不是,说自己真心爱过狄敏的,又惹周明发了脾气,他暗恼时心想他妈的,他问狄敏就是他有毛病,无端端看自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感伤,在那孔雀东南飞。
黄珍珠又让周明考虑下财产的事,她说她愿意一分钱不要就当是报答他这些年的付出:“但是珠宝公司是我的心血,你要是肯给我,这公司前五年的收益都归你,若是你不愿,便让我做员工,我心甘情愿为你打工……”
周明听烦了,要黄珍珠闭嘴:“我是不会离婚的。”他转身摁了壁灯,又用手遮了她的眼,她那固执又笃定的眼儿令他心慌,他没好气:“睡觉。”
黄珍珠自知撵不走他,阖眼时还是补了一句:“周明,你我到此为止吧。我明日就去律所。”
第二日早上,周明睡得朦朦胧胧时,下意识去抱床边的黄珍珠,腹诽着这客房的床垫太软了睡得人不适,却发现枕边空荡荡,他睁开眼,却发现她不见了……
早上,阿姨正料理着昨夜周明钓回来的鱼,打算煮鱼粥做早餐,正熟练地刮鳞剖腹时,却见周生如同一阵旋风般从二楼下来,又找了一遍一楼,客厅厨房前庭后院到处转,像是在找什么,见她在便问她:“珍珠呢?黄珍珠去哪了?”
“太太一大清早拎了只皮箱便走了,连车都没开。”阿姨那时还猜想她是要出差,现在看周生这样慌忙地找她想来不是。
原来黄珍珠一清早,趁他睡时,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拎了只皮箱便头也不回、毫不留情地离开了他、离开了二人的家……为什么她总能如此绝情、决绝地离开他?为什么!
周明一时急火攻心,往后跌坐在了沙发上,气得浑身震颤时眼睛猩红,泪水涌到眼角化作了狰狞扭曲的痛苦,他近乎咬牙切齿地从唇间蹦字:“黄珍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