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后一事也是一拖再拖,萧叡想想怀袖有了身孕,此事只能再推迟一番了。
他心中略有些想法……他实在是想把怀袖一辈子留在身边,必要许个后位。但是,一来就让怀袖当元后,定有许多人反对,不好成事,但是如果是继后,阻力一定小很多。
萧叡大致有了一些打算, 细细地与探子询问怀袖的详细情况。大夫诊的脉象如何,开了什么药,她这些时日来都吃了什么,有什么不舒服,都记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
密探之前就得过萧叡的授意,道:“秦娘子那里还没什么动静,我们已经保护住她,确保万无一失,绝不会有人能伤到她,她与她腹中孩儿都不会出任何的差池。”
这时,萧叡也渐渐从为人父的喜悦之中清醒过来,喜甚近忧。不,外人不会伤到怀袖和孩子,但是怀袖本人呢?
如果是十几岁的怀袖,可能会把孩子留下来。可现在的怀袖厌恶他,他无论如何软磨硬泡都没能把她哄骗回来,最后只能出此下策。
当时想着,若是一次能成最好,若不能,再找机会自荐枕席好了,倒没想到这次居然成了。
他现在唯一怕的就是怀袖不想要这个孩子,又偷偷给打了,他一刻也不想拖,让人赶紧把人直接打包带回来。
以前只想让怀袖生女孩的想法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不管生男生女,他都认了。
相反,现在他更希望怀袖生个儿子,那就是他的皇长子,将来他要抬怀袖做皇后也更顺理成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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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
怀袖被诊出有了身孕,她没有慌张,蒙了面,又偷偷去找了两家不同医馆的大夫,结果都一样,告诉她她已有身孕。
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怀袖就纳闷了,她在宫里□□陪了五年,按时喝避子汤,从来没出过人命,这出宫就睡了萧叡一回,竟就怀上了。
明明那日她一回家就用了一碗避子汤……只能是那碗避子汤出了问题。
怀袖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她敢保证雪翡拿药回来到煎制好之间没有被人动过手脚,那大概那一包药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的。
还是这家医馆的大夫学艺不精,抓错了药。
不过为今火上眉梢的事倒不是查出哪里出了纰漏,而是想个对策,怎么处理她腹中孩儿。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偷偷生下孩子自己养,她想给自己生个孩子。
她是孤身一人,可养大一个孩子也绰绰有余了。
可她一个“孀居寡妇”突然产子,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吧?如若要偷偷产子,那就得再搬一次家,掩人耳目,装成是亡夫的遗腹子也或可以。
又想,这宫中们还无人膝下有出,萧叡如今唯一的孩子却在她的肚子里,不会认他这个亲爹,真是好笑。
怀袖怀孕这事她谁也没告诉,家里无人知道,她只吩咐灶下,说近来胃口不好,想吃点清淡的。
这日早上,灶下便买了小黄鱼,炖了小黄鱼豆腐汤,奶白奶白的鱼汤,以往是怀袖最爱的一道汤,能一个人喝三碗,今天却不知怎的觉得腥臭难忍,才用了两口,实在忍不下去,按着胸口差点呕了出来。
米哥儿见她不舒服,马上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她身边:“娘,你怎么了?”
他担忧地抓着怀袖的手,给她揉捏商阳穴和合谷穴:“舒服一点了吗?这是道长教我的,我记得按一按这里就不会想吐了。”
怀袖缓下来,笑笑说:“谢谢米哥儿,米哥儿真乖,我好多了。”
雪翡道:“姑姑,我陪你去看大夫吧。”
怀袖摇摇头:“没事。”
雪翡心生疑虑,她还有一些以前在宫里服侍怀袖的旧习惯,一直没改过来,姑姑这个月没换洗,又似乎有点害喜的症状。
雪翡不免联想到一个月前姑姑被皇上咬过一次……她心脏一紧,惴惴不安地想,该不会是揣上龙胎了吧??
这事捂不住,不可能一直瞒住近身的人,怀袖把雪翡叫到屋里,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她。
雪翡急得不成:“这该怎么办啊?告诉皇上吗?可我们现在离了宫,根本见不着皇上了。您写信给苗尚宫,让她转告皇上。”
怀袖按住她,轻描淡写地道:“谁说要告诉皇上了?”
雪翡一惊,差点没跳起来:“不告诉皇上吗?”
怀袖道:“我又没说是他的孩子,谁能证明是他的孩子,敬事房的册子上可没人记过这一笔。”
雪翡到底是个小姑娘,姑姑这是在和皇上对着干啊,虽然不是第一回 了,但被怀袖的胆大被吓到:“可是、可是……”
姑姑一个女人,自己怀了孩子,也不要男人,竟想自己偷偷生下来养,实在是惊世骇俗。
怀袖已有打算,胸有成竹地道:“临安暂时不能待了,我得再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了再回来。”
但这一切都是基于,萧叡对她说的是真话,他并没有监视她的前提之下。
怀袖这才开始收拾行李,新住处在哪都没想好。
当日午后。
郦风过来找她,严肃地说:“东家,外面来了一帮人,把我们院子给围住了。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您这是惹到谁了?”
怀袖的脸色立时变得冷若冰霜。
米哥儿从门房那过来,对怀袖说:“娘,有一群带刀的人在门口,说要见您。”
郦风道:“东家,不管您有什么麻烦事,您与我有恩情,我定会护你逃出去。”
怀袖屈指轻叩桌面,轻轻摇头:“不必打打杀杀,你们几个护不住的,不能硬拼,我先随他们走一趟,总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