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珏舞不想,但是都尉有令,他又岂能不从?用力将手一挥,弯刀放下。
云杉急忙奔到冷香儿等人旁边。
四目相对,心意瞬间流转。云杉让莲花宫诸女化险为夷,冷香儿也好,梦氏姐妹也好,着实不服不行。
冷香儿怀抱琵琶,端端正正行礼后说:“都尉,发生了什么事,奴家和姐妹丝毫都不知情。”
华毅扬也不知道这会儿应该说什么。
冷香儿便对花珏舞说:“这位官爷,若是你觉得奴家和姐妹有问题,这会儿,直接将奴家杀了,奴家也毫无怨言。”
华毅扬看着花珏舞,花珏舞无可奈何,对香儿冷笑:“都尉都已经把你们放了,你们还不快走?”
云杉一听,连忙万福。
冷香儿、梦氏姐妹俩俩忽视,旋即跟从。
云杉说:“多谢都尉不杀之恩,叨扰已久,就此别过。”
花珏舞不吱声。
不料华淑琪倏地站起来:“且住!”站起来,来到华毅扬身边,华淑琪微微一笑:“四哥,这几位姑娘也都是我的旧识呢。特别是刚来湖南那会儿,她们中有两位对我照顾可多了呢。”
她说的“她们”,自然就是梦瑶仙和梦沉仙,华容的馨乐坊,她和华淑萱曾经一起陷在里面。梦瑶仙、梦沉仙乍听此言,俏脸顿时变色。
不过,这位六小姐显然没有撕破脸的意思,不仅梦氏姐妹不言语,连和华淑琪也有一面之缘的冷香儿都故作平静,勉强细听。
云杉目光扫了扫门口,尔后,不经意从方才暗器打进来的窗户口掠过。
只听华淑琪继续往下说:“跳舞的这位叫‘云杉’,四哥你瞧,她不仅舞跳得好,武功也高,人长得还这么美。俗话说得好:万两黄金容易得,倾城美人最难得。四哥你如今功成业就,年纪也到了,考虑终身大事,这位云姑娘,能不能成为你的良配呢?”
华毅扬盯着云杉,脸上飞起红晕。
云杉听着,讪笑:“六小姐,谢谢你替我做媒。”话一出口,她飞身往门口走,与此同时,华淑琪猛地大喝:“拦住她!”侍卫们正严阵以待,顿时一拥而上。但是云杉早就把窗口的路看好,人刚到门口,突然腰身一扭,好像一只迎风而起的蝴蝶风筝一样,飘飘飞起。
轻巧穿过窗口,她突然被什么拽到一样,“呼”一下,无比快捷从众人眼前消失。
等花珏舞带领弓箭手追到屋檐下,花珏舞独自上房查看,不管是程倚天,还是云杉,都已经踪迹不见。
华毅扬十分失落,既舍不得那神女精灵般的歌舞姬,又不便责怪追击不利的花珏舞。刚刚出现想和美丽女孩接触的心态,这么一番变故,也失去了劲头。而花珏舞一直对他忠心,侍奉在侧兢兢业业,这么轻松简单便让一个外人取代在自己心里的重要位置,华毅扬细细一品,又觉得自己不仗义。
一念及此,华毅扬不由身心疲惫,挥挥手:“罢了,今天的饮宴就到此为止吧。”
莲花宫诸女获准离开。
慕容曜等人也顺势告辞。方世荣和秦有生也想走,花珏舞不让。花珏舞对二人说:“别人都是亲戚,你们除了亲戚之外,还是尚武门的下属。都尉在此,你们妄想哪里去?想去也可以,削了官职,那就一身轻松。”
方世荣和秦有生没办法,只好留下。
离开玉秦宫约莫十里地,四下里全是旷野,冷香儿停住脚步,对着深深的夜色,一边转着圈一边呼喊:“云杉,你快出来!云杉,你快出来!”
白影一晃,黑发披背、风姿出众的“她”俏生生出现在面前。
冷香儿一点儿也不诧异,直接问:“这么轻易就像跑了吗?”
云杉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只是被你拉来,帮助你打探尚武门都尉的消息。现在我告诉你,华毅扬中了附骨针。以我推断,和肖飞艳之前送进齐王府的歌舞姬有关。华毅扬知道此针和莲花宫关系不浅,既掌大权,又来湖南,当然不会和莲花宫善罢甘休。”说到这儿,凑近冷香儿的脸,“这些的消息,够不够给你回莲花宫交差?我们本没太多来往,别以为我真欠你一辈子!”
冷香儿那张清纯的小脸不由得气到变形。
梦沉仙看了看梦瑶仙,梦瑶仙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个木盒来。这个木盒只有一寸半见方。可是,一只血蛊只有指甲盖大小,这样大的木盒子,能够装多少血蛊?又是多少血蛊,就能将一个人整个儿吸干?
冷香儿看出云杉害怕,立刻冷笑:“还是好好说一说,惹恼了尚武门的人之后,怎样才能将华毅扬再好好从玉秦宫请出来。”
云杉讪讪:“他中了附骨针,直接威胁他前去莲花宫不就好了?”话音刚落,一条黑色的线游走出那个木盒,飞快爬上梦瑶仙那只雪白莹润柔若无骨的手。
黑线由密密麻麻许多只八只脚小虫组成,它们连缀在一起,就像整一条黑色的线,在梦瑶仙十根手指之间游上来钻下去。饲养血蛊的人,血蛊绝对不会攻击。梦沉仙的一双手上,也出现这样一条黑色的线。
姐妹两个,同样艳美,同样妖娆,月色之下,又同样这般恐怖。
云杉从她们手掌之间收回目光,不由自主叹息一声。
突然,她露出惊喜无比的表情。正当冷香儿和梦氏姐妹诧异之时,她又开心地叫起来:“倚天哥哥——”不仅如此,还冲上前去。冷香儿、梦氏姐妹很害怕程倚天,猛然一回身,只听“呼”一阵风响,那个狡猾的紫箭侍女仗着轻功很好,飞身跃上她们后方的高树。
从这棵高树跃到那棵高树,不一会儿,云杉便消失了踪影。她的声音却还袅袅漂浮着:“香儿,要请华都尉,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冷香儿跌足,痛恨:“这个贱人,下次再见,绝不饶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