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这时候有什么意外发生该怎么办呢?”谢刚这样的担忧,让香儿实在很心暖。之前的嫌隙但凡还留着点什么,此时此刻,涓滴不剩。
香儿提议,和谢刚连夜赶路奔赴湖城。
“许到了湖城,就可以找到见多识广的大夫,和追魂一样,能解得了你手臂上的毒。”
怀着这样的期待,两个人投进山林。原计划贪赶一两个时辰也便到。结果走到一半,天上开始飘雨。雨慢慢大起来,把两个人淋成落汤鸡。
勉强找到一个破庙,两个人躲进去。衣服湿了粘在身上非常难过。深秋的寒冷更是随之而来。香儿将庙里供桌上的烛台拿过来,刮下粘在底部陈年的烛油,又撕下已经破败的帷子,抹上烛油燃起火。从后面找来一把破旧的椅子,谢刚用一只手拿起来,摔在地上摔成碎块。香儿捡起碎块放在火中。不一会儿,熊熊一堆火烧起来。
谢刚对香儿说:“你先把衣裳烤干吧。”转身便要往外走。
香儿拉住他。
当着他的面,她转过身,将外面的衣裳解开,脱下。谢刚飞快转头,但是,那窈窕美好的少女身体还是印入他的心里。
香儿举着衣服在火上烤,谢刚全程都背对着她,正襟危坐。过了好一会儿,香儿伸手搭住他肩膀。谢刚心猛打突,道义控制着他的灵魂,身体却经不住诱惑慢慢转过去。
触目,是已经穿好衣服的她。
香儿的衣服已经烤到八九分干,香儿微笑,温婉对他说:“衣服脱下来,我也替你烤一烤。”
谢刚脸涨成大红布。她的双眸纯清如水,不说闪避,他又怎好强求?
香儿知他心里,笑容更盛了些,竟然亲自动手,替他将还很湿的衣裳一件一件脱下来。衣服下面,是一副已经成长为合格男人的身躯。虽然年纪还不大,可是从小就练九花落英剑,谢刚的体魄当真非同一般。似有意又无意,香儿的小指扫过他的胸肌,真强健!一点儿都没有比他人差的意思哦。
谢刚的衣服渐渐也被烤干。
拿下来,正准备伺候谢刚穿,外面传来一声低咳。香儿灵敏,手一送,谢刚的衣服掉在地上。地上积满灰尘,快速将衣裳拿起来,上面已经脏了。可是这也顾不得。谢刚自己把衣服拿过来,香儿帮助他,快速把衣服穿好。
空着手,两个人齐齐奔出来。只见外面廊下站了一个老者。灰衣,打理得甚是干净的脸上,竟然三横三竖划着三道长长的刀疤。刀疤很重,重得五官都变得扭曲,即便是谢刚,陡然间心底也冒出一阵恶寒。香儿更是大惊失色,往后跌了一跤,不是谢刚伸手将她扶住,她定摔在地上。
谢刚只道她受到惊吓,安慰她:“没事的,有我在。”
香儿勉强对他笑,飞快转身,听谢刚对那灰衣老者说:“老丈,外面风大寒冷,你还是进来。”已经紧张起来的心麻痹得人几乎要立刻死掉。香儿一直背着身子低着头,余光瞥见灰衣老者从身边走过去。
谢刚陪老者坐在火堆旁,招呼:“香儿,香儿。”
香儿猛抬头。
“你也快过来啊。”谢刚热情备至。
灰衣老者目光随着谢刚的手势而动,目光掠过冷香儿的脸,若有似无的笑容让表情高深莫测。
香儿走得有些胆战心惊,勉强来到火堆旁,坐下来后挨谢刚紧紧的。谢刚不明所以,只当她和自己两情相悦,所以亲密罢了。
谢刚和老者攀谈:“老丈贵姓?”
“云。”
“云老丈。”
老者反问他:“你又是谁呢?”
“我叫谢刚。”大大咧咧的性子,从出江湖到现在,就一直未曾变。
“谢刚……”姓云的老者陷入一阵深思,过了会儿,他才对谢刚说:“我听过一个‘谢刚’,他是江南剑庄庄主上官剑南的徒弟。上官剑南收了九个弟子,传名最早的是‘小落英剑’丁翊,但是,据说把上官剑南的九花落英剑练得最好,就是那个谢刚。”
香儿偎依在谢刚身旁,一颗心“扑通扑通”几乎要跳出口腔。只听谢刚大方承认:“那就是我。”
云老者追问:“小旋风?”
“嗯!”
香儿禁不住闭上眼睛。耳边听到云老者的声音:“这位姑娘——”香儿听出是叫自己,距离这么近,总不能假装听不到。睁开眼,云老者的眼睛闪闪发亮。
云老者不说话,香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云老者从旁边捡起一根还没烧的椅子腿,两只手握住轻描淡写一折,那椅子腿纸做的一般,“咔嚓”折断。
“这火啊,就该好好伺候才行。添些柴,再挑空。”抬起眼,继续瞧冷香儿,云老者冷冷笑道:“你会吗?”
冷香儿额头上冷汗涔涔,双手握拳放在膝盖。最终,她松开手,也拿起一根正在燃烧的木头,将火堆挑得空一些。
云老者转头对谢刚说:“你知道逸城的江湖百强榜吗?”
谢刚摇头。
云老者轻笑:“上官剑南的弟子一看和上官剑南的差别很大,让我实在有些诧异。”
“你认识我师父?”谢刚很是诧异。
云老者“嗯”了一声:“泛泛之交吧。”
“那可要请教老丈的台甫。”
“云乔尹。”老者说着,拿起一根着火的木柴,带着火在地上把名字写下来。写完后,顺手一抛。木柴被抛回火堆的过程,带起一股极其轻柔的气流,拉得木柴山的火焰变成长条,不起伏,也不熄灭。落进火堆,准确无误,还落在原来那个地方。火堆的火扑出个花,中间些微凹陷,周围高起。旋即,一切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