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兄弟必定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不然他们还叫什么‘巧夺天工’!”
程倚天这次被俘,多多少少被打击了自信。被放出来后,一刻儿也没停留,直接离开通州。
他问过云乔尹云杉的下落。可是,云乔尹一口咬定白瀛楚出现之后,自己和黑风三十六骑混战时,云杉便下落不明。
“就连我被两名金雕护卫用剑穿透肩膀时也没出现。”这是一起被囚禁时云乔尹的原话。
云杉怕云乔尹,这不是秘密!
可云杉似乎也不想面对白瀛楚,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白瀛楚六年前将云杉劫持走,六年之中这个姓白的到底和云杉一起发生了什么?六年后,云杉先出现,仅仅大半年,这个白瀛楚也出现了。白瀛楚是为云杉来的吗?
那么,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亲密的关系?
奇花谷里一片狼藉,不知道被多少个江湖客前来扫荡过。也再没有哪个乡野妇人收过离家很久突然回来的女儿或者孙女。
云杉存心躲藏,到底会躲藏到哪里去呢?
怀着满腹问题,程倚天隐居花坞。
此时此刻的花坞,蜡梅花已经次第盛开。一大早,闲居于此无所事事的殷十三出门闲逛,看到蜡梅花林里打着朵儿即将花开的花枝,止不住赞叹:“你们都是怎么做到的呀?这么一大片林子,按照季节的不同,呈现出各种花林该有的样子。花也遵循开放的规矩,从小的这样,再到大的那样?”
穿着一身深褐底色上面印黄花的陆家兄弟,正花林里翻跟头,听这话,两个人一个停在一棵大蜡梅花树的枝桠上,一个抓着一根花枝,拉着花枝让花朵凑近鼻端,又深深吸了一口。
停在枝桠上的说:“树都是可以变形的。”
嗅蜡梅花的说:“三天时间,这些梅树可以全部变成桃树。”
“会开桃花。”
“颜色一起改变。”
“所谓奇门?”殷十三打断他们的滔滔不绝。
从枝桠上翻下来的那个回答:“嗯!”
松开花枝的那个答:“看起来神奇。”
互相翻了几个跟头:“我们都跟你说了,你就什么都明白。”
“别……”又分不清他们谁是谁的殷十三连连摆手,“你们自己知道就可以啊。”转过身嘀咕:“说了我也不懂,懂了也没啥屁用。”
中午,陆家兄弟做好饭,招待殷十三和萧三郎。四个人正吃着,突然,屋子里面传来“格拉格拉”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很特别。一个陆氏奔进去,出来后对大家说:“有人来啦。”
四个人一起出门,过花林,来到外面。却见一身红袍的杜伯扬骑着马,带着两名同样也骑马的手下伫立外面。
陆氏兄弟从不和他人疏远,可是,看到杜伯扬,他们的亲热程度大增。双双奔到马下,一个人仰着头大声叫:“大当家,好久不见。”另外一个干脆拽着杜伯扬的腿爬上马背,翻身坐好,拍拍马:“大当家,你骑得这匹马好生剽悍。”
杜伯扬问:“你喜欢?”
马上的陆氏连连点头。
杜伯扬很大方:“那好,我把它送给你。”说着,飞身从马上跳下来。马下的陆氏跌足:“我也要,我也要。”
两名手下跟着一起下马,其中一人牵马来到面前:“这匹马送给陆爷。”这位“陆爷”立刻也欢天喜地起来。
进花坞,顺着溪水往上游走,来到一个很宽大的石头下面。石头山,面朝一脉奔流而下的流水盘膝而坐的,正是他们的主子——逸城公子程倚天。
跟在杜伯扬身后,萧三郎悄声道:“三日三夜未眠,粒米未进。”
殷十三则发出一声叹息:“都是被那个突如其来的白瀛楚给闹的。”
杜伯扬侧身,略有些居高临下,睥睨道:“黑风剑阵真的有那么厉害?”
萧三郎瞧殷十三:“十三和他们其中一个动过手。”
殷十三接上来道:“很不一般。”
“连你也打败了是吗?”杜伯扬问完这话,殷十三老脸一红,偷偷瞥萧三郎一眼。萧三郎摊手,表示:我可什么都没说。
陆氏兄弟跟过来,一人道:“十三爷,你的钢爪我们已经修好。”
另一人笑眯眯接:“用得混金属丝高强度高韧性的好材料。”
“保证碰到任何锐利的武器都毫发无损。”
殷十三瞪起眼睛,恶狠狠冲他们说:“我被别人修理的事,是你们大嘴巴到处乱说的对不对?”
陆氏兄弟一起缩头,一个躲在石头后面探出头道:“我就随便和前来送鸽子的传音使说了一下。”另一个躲在他后面,接了句:“传音使嘴巴最大,他们到处传播,大当家才知道。”殷十三大声吼叫凶神恶煞冲上来,陆氏兄弟吓得抱头鼠窜。
站在石头上面的杜伯扬和萧三郎“哈哈”大笑。
面对程倚天,三天不吃,公子人消瘦不少。脸颊凹进去,薄薄的衣衫几乎挂在身上。
不过,勤奋练功的缘故,气色倒还不错。没有风,一身浅青色衣裳也“波波”飘动。
杜伯扬和萧三郎对视,两人会心:公子这乾元混天功,练得可算又精进不少!
杜伯扬让萧三郎准备点酒菜,就在这块大石头上,萧三郎和两名手下拿来了炭炉、铜锅、酒壶、酒盅。一坛陈酿泥封被拍开,倒入酒壶。酒壶放进煮沸后的铜锅。烫好酒,萧三郎持壶,替大当家和公子将酒盅斟满。之前,石头上就放上一大盘野猪肉。来的时候今年新储藏的荷叶包裹好,热腾腾切块。程倚天在杜伯扬的劝说下连吃几大块,再喝上三倍,快成仙了的程公子终于恢复烟火气息。
杜伯扬和他又碰一杯,两个人坐在寒风中,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