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倚天轻轻拥抱住她,她抬着头,热烈迎合。
花园里的早桂都开了,那缭绕飞出很远的香气,这会儿愈发甜得醉人……
季瑛公主急匆匆从花园走出来,迎面碰到一行人。为首一位青年,五官疏朗,气质沉静,看起来很是面善。
季瑛公主连忙聚拢思维,仔细想,脑中灵光一闪,猛然大悟:“你是——”
青年拱手施礼:“在下贺琮!”
季瑛郁结的心情如同被一阵风驱散的乌云,脸上的笑容迅速明媚起来,她连忙敛衽,点头还礼,口称:“贺将军!”
且说右将军司空长烈,原拟三天,必须从新州赶回天都。但是,云杉陪程倚天在这儿不肯走,他始终不放心,当然也要留下来。那么,后来那三天,右将军既要安排对外发布玉鹏程突然在新州暴毙的实训,同时还要派人找那两百五十六名惨遭横祸男子所在家庭。玉鹏程已是三部弃子,顾着天都鹰王殿下如今的威严,不得不给天都先城主白孤鸿面子,火部新上任的首领追封了他一个“公卿”的正式爵位。至于两百五十六名男子的家属,司空长烈建议暂管新州内外事务的季琳公主,开仓库,发钱发地发房,逐一赔偿,以慰人心。除了这两件事,司空长烈还为两位公主整顿了内侍卫和外侍卫。分别阅兵,并选择了合适领兵的人,委以重任。
三天,马不停蹄过完了。在王宫南边身为豪华的紫光阁里,司空长烈才有时间坐下来,听申志威汇报事情。
申志威:“银门打鱼的人在海上遇到海盗了,不是我们附近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那些人个个高鼻子白皮肤蓝眼睛,头发又黄又卷。打架并不行,可是有非常厉害的武器,‘砰’的一下,再强壮的人都会被打出个窟窿,死人都是分分钟之间的事儿。他们还在海上猎鲸,小山一样的鲸鱼被鱼叉叉住,一个黑乎乎的大铁桶往水里‘砰’打出一下,那小山似的鲸鱼立刻四分五裂。”
“探子报告的这个消息吗?”司空长烈问。
“不是。”申志威说:“鱼行里我们的人觉得天要变,打破规矩,直接汇报到将军府的。不是内乱,要有外忧啊。”
“那你们突然到新州来——”
“因为我们觉得,到不了第三天,大朝会一定会开始啊。”
“这么大的事!”早就从椅子上蹦起来的司空长烈,身上开始冒冷汗。
三年前内乱,他就没能保护好天都,让鹰王在敌人手里受了七日酷刑。如今,海上来了厉害的外敌,他不在自己的城邦里呆着,到新月盟的地盘上来。
“大朝会早就开始了吧?”他问申志威。
申志威禁闭嘴巴,用力点头。
司空长烈再也不作他想,大步往外便走。
贺琮就在这时,出现在他面前。
“长烈!”
贺琮一贯恬淡的笑容,这会儿都带上了深秋的风才会有的肃杀之气。
长烈脚下一软,差点给他跪下。申志威扶住他,司空长烈稳了稳心神,问:“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西斯国传教士带着瑞郎国的一个男爵到东方,名义是寻宝,开来了三条船,船上有很特别的武器。”
“能把人打出窟窿来的?”
“那是枪!”
“还有能把小山一样的鲸给打烂的?”
“那是炮!”
司空长烈一拳击打在门框上,气愤:“怎么总是在这个时候出事儿?”
贺琮还是淡淡的:“银门已经开战,可是大败。那里位于天都门户位置,殿下让我告诉你,从看到你起开始算,如果数日之内都不能从银门顺利赶回天都,这以后蓬莱的事,你就要一肩承担起来。”
犹如晴天一声霹雳,震得司空长烈顿时懵了。
贺琮继续说:“鹰王说,对方武器太过厉害,偷袭这件事,他必须亲自去。他一定会把大部分人解决,剩下的,三十六骑里,除了楚风、我还有你,其余人全力以赴,必会马到成功,全部干掉。留下的船,你要收好。缴获的武器,你也要保留下来,好好研究,争取自己也能做出来。”
司空长烈什么都听不下去,只一把,就抓住他的前襟,把他从地上拎起来,然后大声吼:“你怎么可以站在这里,你为什么还能这样和我说话?只有毕坤他们和主上一起去,毕坤、佟林他们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你我都不在主上身边,主上不等于一个人去对付那些长枪长炮?”
贺琮目光这才黯淡下来。
司空长烈和他情同手足,恨铁不成钢,也不能干出其他事。最后扔下贺琮,他拔腿飞奔。
这时候,贺琮又去找季瑛。他礼数周全,和季瑛分宾主落座,才侃侃说:“鹰王让我来问公主,如果公主愿意,从今天起,在下就常驻新州,帮助公主料理新州事宜。不会再有玉鹏程或是薛藻此类的人出现,以后新州以及新月盟的安危,将都由天都负责。”
季瑛听宫人说:司空将军已经走了。这几日多亏司空长烈在这里,季瑛非常关心司空长烈的去向,便问贺琮:“司空将军去了哪里?”
贺琮并不隐瞒,据实回答:“他去银门,追鄙主上。”
当季瑛听完鹰王为什么要带三十六骑中三十三人去银门岛,大吃一惊。她来不及应答贺琮提出来的建议,急急忙忙到后面,找云杉。
季瑛把事情对云杉和程倚天一起说了,云杉光脚板踩着香火头了,“腾”跳起来,团团乱转,念叨:“太胡来,太胡来了!”马上又要朝外跑。跑了几步,转过头来,云杉颇为难,转看程倚天。
程倚天坐在那里,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轻轻道:“去吧。你若和他一起回来,我就向他提出,带你回熙朝。”
云杉一下子忍不住,哭了:“那你在这里等我。”说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