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神鹰传

270 坤局(1 / 2)

带着“神女抚婴”的黄藤酒即将注入云杉嘴巴之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条不算长的水柱,在距离云杉嘴唇只有分毫的地方,被看不见的手托起来。这只“手”好温柔啊,没有让酒水溅起来一滴,拐了个弯,转方向送进了薛藻因为狞笑而张开的嘴。

薛藻绝对想不到,此时此刻还能有变故发生。他一个劲儿倒,把偌大一只黄藤酒杯全部倒空。丰足的酒水呛得他忍不住要连声大咳。而就在这时,那只柔和的“手”变成了一条看不见的长鞭,“呼”卷上他的脖子。薛藻大咳起来的时候,人已经摔在地上。他的脖子被划破了,血流了好多出来。

他先惊异,随即害怕,从地上跳起来之后,一个劲儿摸脖子,两只手因而沾满了鲜血。

司空长烈从栅栏的空隙里钻过去,他先来到云杉身边。“云儿,云杉……”他慌慌张张,急声大叫。云杉不回答,也不动弹,他一把抱住云杉,哭起来:“你不认识我了是不是?天杀的薛藻,他把情魄都给你服下了呀!”

肩膀被重重拍中!

司空长烈睁着一双泪目转过头。

已经快被附骨针折磨晕过去的程倚天指指云杉:“解穴!”

司空长烈这才醒悟。

解了云杉的穴道,云杉这才开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司空长烈抓住她,问:“你还认识我吗?”

“当然。”云杉揉了揉被薛藻点中的肩头。明明已近到自己嘴边的黄藤酒,为什么会改变方向转入薛藻的嘴巴,这件事,云杉百思不得其解。

司空长烈两剑,砍断了抓住她足踝的手爪,那把差不多废了的宝剑身上,竟然腾腾升起烈焰一般的红光。

云杉惊喜不已,说:“长烈,你的太虚功,又精进了呢。”

司空长烈扔了这把剑,把她打横抱起来。

云杉晕红了双颊,扭捏又尴尬。她拼命挣扎要下来,司空长烈硬是坚持。他身体固若城墙,他的臂膀硬如钢铁。他的眼睛却柔情毕露,声音不大,温柔且非常认真:“就让我带着你,走出这唯一有着危险的蓬莱路吧。我也有过誓言:在这片土地上,不让你受任何伤害。”

就这样,他们从铁栅栏的缺口处穿过来,司空长烈重新抱起云杉,把所有人从地牢里带出来。

程倚天最终还是晕倒了。附骨针被内力激发,发作起来的强度远远超过午夜自行发作,疼痛比女人分娩还要更强几分。刘林成、季飞宇合力把他从栅栏那边弄过来,又抬出地牢。

云杉落足外面的土地,回头奔过来瞧他。程倚天脸色发白,全身抽搐、浑身滚烫。

这会儿,除了程倚天,谁也不知道刚刚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司空长烈也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季瑛公主让刘林成和季飞宇把程公子送到自己的住处。

而这关键时候,云杉也顾不得忌讳,跟着季瑛公主一道,前去照顾昏睡不醒的程倚天。

至于薛藻,他还是喝了自己酿出来的情魄酒。这酒的效力果然惊人,从地牢里被押出来起,这个脖子以下到处沾满鲜血的家伙,就一直捻着自己的头发,逢人便要镜子。

季琳让宫女找面镜子给他。

薛藻抓住镜子,就像抓住了另一半生命。他拿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一看就是一整天,睡觉都会喃喃自语:“薛藻啊,薛藻,为什么你会这样好看?我一刻儿都不能不见你啊,明天一定要快点醒来……”

程倚天体内的附骨针一直发作,直到凌晨丑时。这一次痛苦,折磨得他整条脊椎持续酸麻。因为每夜子时,附骨针还会再发,所以,整整三日,他没能离开床。

这三天,季瑛伺候得他非常尽心。

云杉从旁帮衬,闲暇时候还是耐不住好奇,问他:“那天,就在地牢那会儿,薛藻已经要给我灌黄藤酒了,拿酒不知怎的,就转了方向。这事儿,和你有关吧?”

程倚天上半身直挺挺躺着,不能动,眼睛眨巴眨巴,微微一笑,对她说:“你没喝到那酒,我就心满意足啦。”

答案显而易见!

云杉心中的疑惑解决了一半,很踏实,但是,附骨针发作的后遗症这样严重,她依然觉得害怕。

第四日,程倚天能够离床,自由活动。云杉陪他在王宫里散步,同时嘱咐他:“在附骨针没有解掉之前,你的功夫真的不能再用。脊椎骨会断掉——脊椎骨断掉,你可就要终身残废啦。”

程倚天点点头,转而笑着问她:“若我终身残废了,你还会不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呢?”

“呸呸呸!”云杉冲地上啐了三口,又拍打他手臂,“乱讲话。这样的事情不可以、也不可能发生!”凝视他的眼睛,嘘了口气,认真说:“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武功盖世也好,一文不值也罢,我既做了决定,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改。”

“可是,”程倚天仰望天空,故作不安,“我听别人说了,那日,你可是被司空长烈抱出了那个地牢。”这话说出,换来的只能是云杉暴风骤雨一顿好打。

程倚天边跑边说:“我说的是实话,你又不同意我用武功,司空长烈都已经把剑练出红光来,我什么武功都没有,哪里还能抢得过他?”

云杉说:“你别跑,被我抓住,你就惨了!我先把你的嘴用针线缝起来!”

程倚天蓦地驻足,云杉一头撞上来。他抓住她的手,轻轻问:“什么时候拆?”

“呃?”

“你什么时候才会让我不再担心这个人,担心那个人?”

云杉脸红了,低着头,轻轻道:“和你成亲,不就好了?”话音刚落,嘴巴上一软,一个吻,稳而又准印在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