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时常觉得裴蓁蓁骄纵,可那毕竟是他的女儿,裴正也是一心盼着她好才会管教她。
只是他心中对错的标准,与裴蓁蓁是不大相同的。
裴蓁蓁昏过去之后,裴正立刻请了府中大夫来看,可那大夫却只是摇头,言道自己学艺不精。
裴正当时便慌了,派人递了帖子去宫中请医官。
事情闹得这样大,裴清渊立刻便赶来了瑶台院,顾不得尊卑上下,对着裴正发了好一通火,又吩咐人把张氏母女捆起来关了,等蓁蓁好了再处置。
听到消息后,裴清黎、萧云珩也赶来,没敢如裴清渊那样对裴正大发雷霆,但也忍不住拿责备的眼神看他。
理亏的裴正被三个小辈赶到正厅等消息。
现在宫里来的医官已经进去好一会儿,始终没有消息传出来,裴正一颗心七上八下。
脚步声靠近,裴正抬起头,只见萧云深带着王家兄弟进门。
他脸上惊讶一闪而逝。
萧云珩没心情对他多说,只道小叔正忙,之后会赶来,请他待客。
说完,就径直进了卧房。
他就没见过一个做父亲的要为了门客之女逼死自己亲生女儿的!
王洵目光跟在萧云珩身后,心思飘散,以他的身份,并不能直接提出进去探望 ,那会坏了裴蓁蓁的名声。
他和同样心不在焉的裴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开门声响起,正厅中三个人齐齐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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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裴清渊、萧云珩、萧云深兄弟簇拥着背着药箱的医官出门来,裴正顾不上与王洵二人说话,立刻站了起来:“如何?”
胡子花白的老医官皱着眉,沉吟片刻:“女郎脉象,颇有些古怪。”
他还没有见过哪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会因为忧思过度,郁愤至此地步。
裴清渊急了:“那好不好治?!”
“老朽且写一张药方,分三剂让女郎服下,若是明晚之前能醒来,那就没有大碍。”老医官拈着长须,并不将话说满。
“那要是醒不过来呢?”裴清渊忍不住又问。
“那恐怕...”老医官摇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可能!”裴清渊怒道,“我家蓁蓁不会有事的,你这个庸医!”
萧云珩和萧云深连忙上前,一人一边将他拉了下去。
裴正有些失神,怎么会呢...
之前她还是鲜活明媚得如同春日鲜花,怎么就突然失去了生气?
悔意爬上心头,裴正今日不知多少次后悔他挥向裴蓁蓁的那一巴掌。若是蓁蓁真出了什么事,就算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裴正嘴里泛起一阵苦涩,但他只能压下心底惶然,对老医官道歉:“小儿无状,请老大人见谅。”
老医官并没有因为裴清渊的冒犯生气:“裴大人客气了,也怪老朽能力有限...”
“老大人,此番裴家女郎病情当真凶险?”王洵忽然开口,打断了老医官的话。
老医官抬起昏花的眼仔细瞧了他一番才认出来:“原来是王家三郎君和七郎君啊。”
他俯身见礼。
王三郎和王洵纷纷起身,向他回礼。
“我家供奉了一位医者,山韫先生,若是需要,我可请他前来诊治一番。”王洵礼貌道。
老医官有些惊讶:“山韫先生啊,他若能来,说不准另有法子。只是听说他轻易不出诊...”
王三郎笑着拍了拍王洵的肩:“别人请不来,可我家七郎与他是忘年交,请他出手救个人还是容易的。”
裴正喜出望外:“若是如此,那再好不过!”
王洵便写了一张信笺盖上印信交给裴家下人,叫他前去王家请人。
这事当然要越快越好,由下人快马加鞭前去最合适。
王洵肯出手帮忙,裴正自然感激不尽,他要亲自将两人送出去,却被王三郎拒了:“裴大人乃是长辈,怎么能由你送我们?支个侍女为我们引路便可。”
要真是裴正送他们,今天这一趟就白折腾了。
这话也有道理,裴正便叫待在一旁侍奉的繁缕送这二人出门去。
穿过假山,王三郎忽然一拍手:“不好,我随身的玉佩像是不见了。”
繁缕停下脚步:“可是落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