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达了知行书院后,他也一直是多听多看,很少发表议论,便是要先充实自己,弥补自己的短板,他的勤学劲头,在这些学子中,也是很有名气。
现在,好不容易参与了一次论辩,还入了内院,自是处处留心,刚才众人议论邱安,他就暗暗记忆,现在说起几名弟子,同样也在留神。
“说起来,那孟三移也真是好运,本来是个杂役,结果被定国侯看重,考校几次,有所指点。”
“这事我也听说过,那时候定国侯还在那翰林院当差,真是孟三移运气好,但此人也不简单,并不以位卑而自卑,主动拜师,否则也没有这个机会。”
“可不是么?听说在那三晋之地,有个叫华舍的,如今也是富甲一方,当年本也有机会拜入定国侯门下,却没有抓住机会,现在最多算个记名弟子……”
……
听着边上人的议论,陆凡不由心惊。
“那孟三移居然只是一个翰林院的杂役?真是不可思议,如今却成了公侯弟子,大儒门徒,这般机遇,真是令人羡慕!不过,我刚才远远的看着他,见其人气度不凡,平易近人,丝毫也看不出原本的杂役之韵了,真是脱胎换骨了,可见定国侯乃是有教无类之人,说不定只要我用功,也能得到他的指点。”
尽管事先没有见过,但在那门开的时候,边上就有人一一指认,不光是邱言的三名门徒弟子,便是其他几人,在入林的这段时间里,也早就名传四方,被众人所知了。
想着想着,他又听到边上人,提起其他,便又凝神过去——
“说起来,那武蒙也不简单,他那老父,贵为一方节度使,冲锋陷阵每都在前,当初能将天志邪魔的兵马击破,彻底平息北线纷争,全靠武大帅挺身而出,作为诱饵,将那贼军诱惑过去,方能全歼,可他自己却因此受了重伤,当真是国之忠臣虎将。”
“可不是么?听说那重伤还涉及到天外邪魔的邪法,纵是方外术士,都无法根治,一直都卧病在床,甚至有人传言,这位大帅早就陷入弥留,只是吊着一口气,想要再见这武蒙一面。”
“现在武蒙归来,那大帅总算能如愿了,武蒙能入定国侯门下,也算是对国之忠臣的回报。”
……
这些人说起武蒙,众人反而多了一丝尊重,并没有像谈论孟三移的时候,充满着羡慕与嫉妒。
“这位武蒙,原来是将门虎子!”陆凡也记在心里,居然生出一点明悟,“是了,定国侯曾作武经总要,乃是兵家经典,收下这将门之子也是正常,更何况知行之道,在沙场上一样能够运用……”
一边想着,他一边又听人说着——
“说起来,那孙逊倒是格外低调,听说此人乃是江南孙家的后裔,世家出身,当初侯爷与世家撕破脸皮,此人能顶住压力,也算尊师重道,心有大志。”
“正是,这人听闻是与武蒙一同拜师的,阵仗不小。”
“定国侯的大弟子听说是故交之子,那二弟子本为仆役,三弟子武蒙,将门出身,但武大帅论起根源,也不是贵胄,只有这孙逊,世家血脉,最为尊贵,或许日后成就最高。”
陆凡听了,却有一番思量:“这些人从前说起郑云,多数不服,但先后几场辩论,都有人挑战,最后便都服气,对孟三移现在也是羡慕嫉妒,对武蒙多是因武大帅才尊重,唯独对这孙逊,多数发自真心的认同,只是因为孙逊为世家出身,看来这世家背景,果然重要。”
想着想着,他却又觉得那位定国侯,很是了不起。
“世家对世人的影响这么大,我若非自小困于一隅,又不怎么听闻外事,怕是也要影响,但定国侯却敢为了国事,与世家对抗,其他的大儒、宗师,收的弟子中,世家子弟占了不少,可定国侯的弟子里面,就只有孙逊一人算得上世家出身,颇有古时圣贤有教无类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就更要认真、潜心的去钻研邱学,希望能得定国侯看重!若能有他领路,或许能见学问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