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重金属音乐的爱好者。但我跟她不太熟。”
“你为什么要杀她?”
程飞举起铐着手铐的双手搔搔头,露出讥讽又无奈的表情,“我这20年没事儿就问我自己这个问题,可是直到现在我自己也没想明白。回过头想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我都难以想象,我居然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来。连qin兽都做不到吧。”
他说话像是在忏悔,可是在他表情里却看不到丝毫愧疚之意。
“说说作案经过吧。”张睿不露声色的说。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已经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审问也是一门学问,让罪犯坦白真相的同时,也绝对不能被对方影响自己的情绪。头脑不冷静,就没办法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1月10号那天晚上,我在南都大学附近闲逛,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特别烦。走到南大南门,碰巧遇见了吕爱青。本来我已经走过去了,是她叫住我,主动跟我打招呼。还问我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碟。我那个时候有点儿门路,能弄来一些国外的打口碟,星期天没事儿了,会找几个朋友在家里办一个小型聚会,几个爱好音乐的朋友聚在一起,互相换换手里的碟子听听,也算是一个小范围的交流。吕爱青也来过我家。那天我就说了一句,我刚弄了两张新碟,没事儿去我那儿坐会儿。我也就是客气客气,没想到她真答应了……”
“你是说,吕爱青失踪那天是去了你家?”
“嗯。”
“可是根据目击者的证词,最后看到吕爱青是在青岛路,当时目击者只看到了吕爱青独自一人。”
“她是独自一人,因为我没跟她走一起。”
“你带她去你家,不跟她走一起?”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记得我跟她说,我家里有点儿乱,我回去收拾一下,然后我就走在前面。当时我就怕被人看到我跟她在一起,似乎心里隐隐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是什么我还没敢细想。如果吕爱青没跟我回家,那就算了,我也不会去拦她。没想到她真跟我来了,现在回过头想,或许她当时有点儿喜欢我呢。”
“你家在什么地方?”
“过了吉佳饭店,有一条岔路,往前走一段,是职工宿舍区,什么厂子的我不知道,正对着是一片平房,那时候还没有拆迁,我家就住在那儿。”
“你自己一个人住还是……”
“跟我舅舅、舅妈住一起。”
“……”
发现张睿面有疑色,程飞解释,“你不要怀疑他们,他们对这个案子毫不知情。出事儿那几天,他们不在蓝京,去老家探亲去了。整个一个院套只有我一个人住。我住在西屋。”
“继续说吕爱青吧。”
“我先回了家,给她留着门,过不多一会儿吕爱青就到了。来到我住的西屋,我给她拿出几张我刚弄来的碟子。她只是看了看,然后就开始跟我聊天。东一句西一句净聊些没用的。我当时心烦意乱,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搭话,聊着聊着,她就聊到了那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儿,什么室友私下用电炉子煮泡面,就图自己方便,学校老师发现以后,也不分青红皂白就批她一顿,还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总之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我被她说烦了,就说,你既然讨厌她们,在我这儿费唾沫星子有什么用,你干脆偷偷弄死他们不就好了吗?她吃惊的看着我。那呆呆的表情仿佛一下子把我心中藏着的什么东西点燃了。我忽猛然一拳头抡在她脖子上,她被我打倒在地,挣扎着还想往门外爬。我扑上去骑在她身上。她喊救命。我就掐住她脖子,往死里掐,很快她就不动了。我怕她醒过来,又掐了一会儿,直到她一动不动,舌头和眼珠子都有点儿往外努了……”
“然后呢?”
“处理尸体。”
“在什么地方?”
“在厕所。我把吕爱青从我屋里拖到了厕所,那儿有瓷砖。收拾完了,用水一冲很方便。我不能让我舅舅舅妈回来发现我杀人不是。”
他语气轻松,坐在张睿身边的两个警察都很不自在的挪动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