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是轻易生气的人?
暮晚摇:“哼,早晚有一天我要知道,你怎样才会生气。”
言尚随口道:“来日方长,殿下何必着急?”
暮晚摇一怔,心想奇怪哪来的来日方长。她迟疑时,他已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竹篓,问她累不累。
而还不等言尚问竹篓里是什么,暮晚摇就手抓着他的手臂,凑过来与他一起看竹篓里装着的东西。
暮晚摇笑眯眯:“今天在东宫,一个皇叔过来送了太子睡莲。我觉得很好看,就藏了点儿,偷偷带回来给你欣赏,喜不喜欢?”
她手臂靠着他,凉凉的肌肤与他温暖的手背轻轻挨上。
言尚顿了一下,却没躲开,他轻声:“为这么点儿东西,还冒雨过来,殿下过来擦擦发吧。”
暮晚摇瞥他:“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么?”
言尚默片刻,见她这么迂回又可爱,忍不住被逗笑。换在旁人身上,谁能从一个睡莲上,想到别的啊?
他温声:“我知道……嗯,我还没洗漱,殿下能等我一会儿么?”
暮晚摇见他如此上道,这才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往内室走。她悄悄握拳,给自己鼓励。
嗯,她今晚就是来履行她和言尚早就约定好、却一直没做的事的。除了一个睡字,别无他意。
第54章
言尚和暮晚摇一起将暮晚摇带来的睡莲植入盆中。
因言尚之前从不是一个有空种种花的人, 他屋中还真没有花盆。暮晚摇呆了一下, 她的睡莲是用水装着的,她还真不知道言尚连个花盆都没有。
暮晚摇便起身:“那去隔壁找个碗莲盆吧。”
说着她便要出门,而言尚拦住了她。
言尚看眼她那单薄轻纱相罩的衣裳,觉得坦胸露腹也不过如此了……哎。
大魏民风开放, 暮晚摇连男装都经常穿,只是穿得轻透点算什么?
言尚忍了半天, 终是没有忍住,他取了自己的一件外衫披在她肩上, 轻声:“是我的一件旧衣。已经很久没穿了, 不会有我身上的味儿,殿下莫要嫌弃。”
暮晚摇:“……”
嫌弃倒是不嫌弃的。
就是突然给她披衣服干嘛?
暮晚摇挑挑眉,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再看看言尚那大热天、在屋中坐着他都穿得非常端正严实的圆领袍,若有所思。
暮晚摇:“怎么, 嫌我穿得太少,有碍眼观?”
言尚柔声:“是外面下雨,怕殿下冻着, 所以请殿下多穿一件衣裳。”
说着这话, 他已经推开门撑起了伞, 眼看着时要出门的架势。
言尚回头看向暮晚摇, 本想叮嘱她在这里等着自己,但是他一回头,看到娇娇俏俏的女郎披着他宽大的雪白外衫立在屋中, 乌睫雪肤,玉润风流,他一下子微怔忡。
心中有片刻滚烫砰跳之意。
暮晚摇奇怪他怎么回头看她却不说话:“怎么了?”
言尚回神,收掉自己的心猿意马,轻声嘱咐:“外面大雨,殿下在这里等一下我,我去隔壁找个碗莲盆好了。”
暮晚摇:“哎……”
她想说让仆从去不就好了,干嘛他自己要劳碌啊。
但言尚已经推门出去了,暮晚摇就不好多说了。他走后,她一个人立在他房中,又披着他的一件外衫,心里也说不出的奇怪。
暮晚摇怔站一会儿,低头红了腮。
她还是第一次在夜里主动找郎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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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推门撑伞出去,其实也是想看一下今晚到底是什么状态。
他出去时,见到方卫士和几个侍女立在屋檐下躲雨,目中微微一闪,心中明了暮晚摇今夜看来是做足准备,没有其它打算了。
他心里赧然了一下,微有些事到临头的慌乱。
他糊涂地想着既然她喜欢,那就随她吧。反正男子也没有什么守着贞操的说法。
只是到底应该怎么来?他有点儿……不是很清楚。
这对于万事习惯掌控在一个范围内的言尚来说,有些超乎自己的预料。他只能硬着头皮想,应该只要上了床,就能无师自通了吧。他大约蒙混过去就行了。
而且……暮晚摇不是有经验嘛。
想到她应该懂,他心里略有些不舒服,却又努力压下。想暮晚摇在岭南时提起过她前夫,她口气不喜,大约她和她前夫关系不太好,自己应当注意,不去刺激她。
上次在床上是不得不……这次就应该顺着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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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尚抱着碗莲盆回来时,暮晚摇已经无聊地坐着玩了好一会儿手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