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贵妃扫了一眼赏赐,心气儿稍微顺了一些。
她倒也不缺珠宝,只是皇帝此时赏赐,落在旁人眼中,那就是她并未因女傅一事触怒皇帝。
皇帝这是在圆她面子。
这么一想,齐贵妃心里自在一些:“劳烦夏公公转告皇上,就说本宫明白。”
“皇上还说,齐姑娘眼下功夫是差了些火候,可如果勤学苦练,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大器。届时若是宫中又有了小公主,齐姑娘再去教导武艺,也是一样的。”
齐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小公主?皇宫里连续六年没有添丁进口了,还能有小公主?就算真有小公主,那能学武艺,也得到许多年后了吧?
但是皇上这么说了,她还是得含笑谢恩:“嗯,本宫知道了。”
夏公公告辞离去后,齐贵妃连续喝了两杯茶水才将心头的火给熄灭。
不过,他的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家玉武功不济,当不了女傅。那当女傅的徒弟总可以吧?她可以去求求皇帝,让家玉每日跟着六公主一道学武,不依然可以近水楼台么?
只陪着学武,不做女傅,皇帝应该不会拒绝吧?
齐贵妃暗暗叹一口气,心想先前真是魔怔了,白折腾一遭。在皇帝跟前讨了个没趣不说,只怕还会让太子疑心自己会因此事记恨于他。
前几年她儿子私底下做的小动作,她都知道一点,太子肯定也不会一无所知。最近他们是老实了,可谁知道东宫是否记恨呢?
她此次是为了从长远处跟太子搞好关系,所以才会让齐家玉去顶替女傅之位。可若因为这一件事,让太子产生误会,从而关系交恶,那可就很不好了。
想了又想,齐贵妃按着眉心:“去,挑一些新奇的,给东宫送过去。就说……提前给他准备的寿礼。”
太子的生辰在二月初,这也不算提的太靠前了。
不过太子谢泽今日并不在东宫。
昨晚经陈家表妹提醒,想起今天是上元节。他又答应帮她问问宋佑安的口风。本来此事交给长寿去办也行,但他转念一想,反正他都要出宫,不如自己走一趟好了。
宋佑安是他伴读,两人也算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对临西侯府,谢泽并不陌生。
临西侯府的门房看见了他,微微一愣后,快速反应过来,飞奔回去通传。
此时宋佑安正和二妹宋雁回说话。
现实与前世的记忆之间出现了差别,这让宋雁回焦躁烦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逼着自己冷静再冷静,同时在宋佑安跟前旁敲侧击。
可惜她又不能把话挑的太明白。
下人匆忙来报,说有贵客到。
宋佑安对二妹说一句:“二妹妹稍待,我去去就回。”就大步离去。
他匆忙赶到前院,竟看见太子谢泽正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宋佑安微微一笑:“殿下今日怎么有闲情光临寒舍?”
谢泽也不与他废话,缓缓说道:“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人?带什么话?”
谢泽近前一步,略微压低声音:“楚国公主之女,托我问你,望月楼去不去?”
“啊?”宋佑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听明白后,一脸的惊讶之色,“陈,陈姑娘?去望月楼做什么?”
“你说呢?”谢泽瞥了他一眼,回想起昨晚陈家表妹说的话,“上元节,肯定是在街上走走,看看花灯。难道还能共商国是?”
“这……”
谢泽理了理袖口,漫不经心:“话我带到了,去与不去都随你。我先走了。”
宋佑安满怀心事送走了太子殿下,心不在焉回到后院,看见了仍在等候的二妹。
宋雁回随口问:“大哥,什么贵客啊?”
“哦,是太子殿下。”
宋佑安话刚一出口,就察觉到不对了。他面前的二妹妹忽然就变了脸色。
“太子?刚才太子来了?”宋雁回脸上青白交加,神情怔忪,“大哥,你……太子过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
她一直想着见他一面,让他对自己一见钟情。为此她做了多方努力。可现在,明明机会就在眼前,却就这么生生错过了。
宋佑安心里有些不自在,他知道二妹想见一见太子,可是太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总不能强行留下太子,让二妹妹前去拜见吧。
再说,太子有什么可见的?
“太子来去匆匆,没有多待。以后还有机会……”
但这些泛泛的安慰话语,宋雁回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红了眼眶,转身疾走。
宋佑安叹一口气,只得追了上去。
谢泽还不知道,他的短暂拜访所造成的影响。他正在赶往去清水巷的路上。
韩濯缨今日格外忙碌,自领旨以后,她就开始根据自身经验,潜心钻研教学计划。
直到将近酉时,她才基本整理好。期间多个邻居拜访祝贺,皆由翠珠自行招待。
见她闲下来了,翠珠才敢去找她说话:“小姐,你看过皇上的赏赐了么?”
“没有啊。”韩濯缨摇头,她今天忙得喝杯茶的功夫都没有,哪里会去看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