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啊……”六公主不知原委,小声猜测,“这不会是四皇兄的恶作剧吧?”
到底是不是恶作剧,韩濯缨不清楚。不过这一手,还真挺吓人的。
六公主缓缓说道:“兰兰,你先别多想,只管将此事告诉宋女官就行。想必她自有主张。”
韩濯缨也道:“不过这东西就没必要给她了,让人处理掉吧。”
“嗯。”宋净兰轻轻点了点头,心想,看来今天得回家一趟了。
六公主唤了太监上前,将那血肉模糊的东西拿去掩埋处理。
几个姑娘受此影响,直到晌午吃饭,还都恹恹的,没有太大食欲。
倒是东宫那边,使人送了些冰酪过来,酸甜凉凉,味道颇为不错。
韩濯缨吃着冰酪,心想,怪不得都说皇帝偏爱太子。太子殿下确实比四皇子值得偏爱啊,真的强太多了。
午后两个小姑娘仍有些精神不济。韩濯缨想了想,干脆陪她们玩了一下午的踢毽子,全当做是锻炼身体了。
这一招也管用,她们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傍晚,韩濯缨刚走出皇宫,就看见了亲哥齐应弘。
“好巧啊。”
齐应弘摇头:“不巧,我就是在等你。”
“嗯?是有什么事吗?”韩濯缨边走边问。
“我昨天,跟大伯坦白了。”
韩濯缨心头一跳:“他,怎么说?”
齐应弘双眉微敛:“他没说什么,只说已经猜到了。不过他想见见你。”
“见我?”韩濯缨惊讶,“为什么要见我?”
齐应弘的眉目难得温和下来:“因为你是他侄子的亲人。”
昨日见伯父齐天德心情不错,齐应弘犹豫再三后,缓缓同他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齐天德倒并没有十分的震惊,只说早早猜到了会有这一天。得知侄子不忘齐家抚育之恩,打算三代还宗后,齐天德甚是感慨,眼圈都红了。随即又问起侄子原本家中还有什么人。
当知道他只有一个妹妹后,齐天德便提出想见一见她。
然而当齐应弘将他这一想法告诉缨缨后,韩濯缨下意识拒绝:“这就不必了吧?”
“只是见一面而已,也不用去齐家。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韩濯缨不想跟齐家人有太多的来往。齐家对她亲哥有恩,作为韩雁鸣原本的亲人,她去见一见他的伯父,当面感激一下齐家对他的恩义,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
齐应弘低声道:“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我的衣服……”
齐应弘微微一笑:“只是见一面、吃顿便饭而已。你身上的衣服,已经很好了。”
话说到这份上,韩濯缨只得道:“那好吧。”
她心想,跟同胞兄长相认,固然是件好事,可与之相伴的事情也不少。
到了这个时候,她内心深处就忍不住又再次生出些许遗憾来:那个人要真是她亲哥该多好啊。
啊,也不对,他昨晚刚跟她说过,以后别拿他当兄长看待。
谢泽今日格外忙碌。
天还没黑,皇帝身边就有人传话,说皇帝要他一道用晚膳。谢泽自然不会推拒。
席间,皇帝状似漫不经心地问:“昨天又去了清水巷?”
“嗯。”谢泽给父亲倒了杯茶,“父皇果然英明。”
“去去去,小兔崽子。”皇帝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你出宫,除了去清水巷,还能去哪儿?”
“那地方就多了,慧慈寺去过,临西侯府也去过……”
皇帝瞪了儿子一眼:“朕听说,你昨天把齐贵妃送给你的宫女都给打发了?”
谢泽神色微顿:“用不着,所以就不要了,倒是辜负了贵妃娘娘的一番好意。”
皇帝饮了一口茶,终是按捺不住好奇,问道:“你,跟你那个妹妹怎么样了?”
“什么妹妹?”谢泽眸光轻闪。
“还能是什么妹妹?当然是住在清水巷的那个姓韩的丫头。上次你调动禁军去找她的那个。”皇帝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她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谢泽放下茶盏,睫羽垂下:“知道了。”
“她怎么说?”
谢泽脸上没多少表情:“没说什么。”
“这件事是你不对,欺骗了人家。朕把她收作义女,作为对她的补偿,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