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样的人家,平白欠了自己人情,反倒在意,不如让他们偿还一二,也算是改善伙食了。
于是心安理得地接受,好好饱餐一顿。
程丹若离开后,谢玄英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她演算的纸。
他很想拿过来看一下,然则私看女子的笔墨不是君子所为,只好扫一眼,再扫一眼。
屋里没有人注意他。
梦觉大师方才已经离去,晏鸿之服了药正在安睡。禅房里只有小厮拿着拂尘,有一下没一下驱赶着恼人的飞虫。
他慢慢伸出手,拿过了桌上的纸。
平心而论,程丹若的字迹并不出众,主人似乎尽力想把字写得端正整齐,但也仅此而已,筋骨全无。
所谓字如其人,若在此前看到这样的字,他一定会认为那是个平庸的女子。
可见识了程丹若的医术和算学,这个印象自是不可能再有。谢玄英想了想,猜测她许是没有时间,抑或是没有足够的纸笔练习。
她是寄人篱下的孤女,还要照顾重病的舅祖母,生活想必十分艰难。
记得那日上巳,众女子穿金戴银,满身绫罗,唯有她一身布裙,素淡贫寒。
谢玄英倏然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