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师妹。”有人叫她。
她循声望去,见是白逸深和江离:“怎么就你们?”
“袁师兄和范师弟都没醒呢。”江离对她挤挤眼。
殷渺渺秒懂:“看来玩得很开心。”
“可不是。”江离替她惋惜,“你说你,没事带师妹一起来干什么?”
怎么听起来像是很了解她的样子?殷渺渺清了清嗓子:“这是做师姐的责任所在。”
“嘁。”江离翻了个白眼,“我走了,有空来辟芷峰找我。”
“好,改天见。”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白逸深看着露华浓,低声道:“你自己小心点。”
“多谢你。”露华浓的笑容罕见地清幽,无妩媚之态,“且放心。”
白逸深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道别后就离去了。
整夜的纵乐后,身体吃得消,精神却懈怠了起来。殷渺渺携着美人慢慢走在旭日初升时的街道上,看晨雾飘散,天光渐亮,竟有浮生似梦之感。
一晃眼,沉香阁就到了。
小霜泡了热茶来,露华浓挥手示意他退下,亲自斟了茶端过去:“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修士早就不会因为熬夜而疲惫,殷渺渺在回来的路上思绪放空了会儿,现在精神回来了,抿了口热茶:“我不要紧,你累了吧,去歇会儿。”
“我也不累。”
“怎么不累?昨夜你就没合眼。”殷渺渺不容置喙,“去睡。”
露华浓口中说着“没合眼怪谁”,心里却很受用,乖乖解了衣衫上床,又不放心,问她:“你回不回去?”
“不回,我修炼呢。”她说着脱了绣鞋,坐到窗下的榻上预备修炼。他这才放了心,一沾枕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她果真还在,两人一道用了午饭,这才就着暖煦的春风说起昨日的事来。
殷渺渺道:“昨儿来的人你都认识,和我说说他们的事。”
“从何说起?”
“随你啊。”殷渺渺一笑,“就从你看得最顺眼的人说起好了。”
露华浓不上当:“你挨个问,我挨个说。”
“那就先说梅落雪吧。”
“无策峰的掌峰是不策真君,他已有多年不曾对外露过面了,有传闻说他早已陨落,也有说他妄测天意而被降下惩罚……总之,他不理世事许久,无策峰的事都由他的大弟子鸿霞真人一手打理,梅落雪是他的徒弟。”
殷渺渺失笑:“真狡猾,问你梅落雪,你却和我说无策峰。”
“你想知道的本来也就是无策峰。”
殷渺渺并不否认这一点:“我和她本人的关系呢?”
“素无来往。”露华浓想想,略作纠正,“至少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联系,你也从未和我提过她。而且,无策峰的人很少露面,昨天会看到她我很意外。”
殷渺渺好奇:“既然如此,你怎么认得她?”
“秘密。”他竖起手指在唇中,“恕我不能回答,下一个。”
殷渺渺想了想:“夏秋月。”
“夏秋月出身的夏家一直都是千箓峰的附属家族,她的师父是红砂真君的关门弟子,很受器重。”露华浓意味深长道,“听说红砂真君是个严厉的人,越是看重的弟子越是要求严格,而夏秋月几乎没怎么下过山。”
殷渺渺点点头,又问:“红砂真君是十个掌峰里唯一的女修吧?”
他颔首笑道:“是,据说红砂真君从前资质平庸,得了一份大有来头的传承才有今日,只是早年吃了太多亏,因此性子十分要强,事事不肯落于人后……这么说来,夏秋月倒是不怎么像她门下的人。”
“怎么说?”
“在你那朱蕊小师妹之前,夏秋月被称为金丹以下的第一美人,现在名头换了人,她居然也认了,一点争回脸面的意思也没有。”
殷渺渺不知此事,昨儿真没看出端倪来:“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不过,她的样貌并不输给我四师妹。”
朱蕊的容貌有柔弱感,她眉间又总有哀愁,很是惹人怜爱,而夏秋月的美要端庄许多,一看就是出身不俗,不可唐突,单说容貌,两人难分高下。
露华浓才不会在这般敏感的话题上发表看法,避而不谈:“夏秋月不常下山,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
“那么,袁落呢?他和我结怨,恐怕是和执法堂有关吧?”
“他的师父火炎真君是原本执法堂的掌事,后来被你师父换了下来,你有没有做什么我不知道,只是听说火炎真君在执法堂时刑罚严厉,引得许多弟子不满。”露华浓顿了顿,又道,“火炎真君是法武兼修,又是元婴后期修为,实力深不可测,而袁落听说很得他的心意,说不定会把本事倾囊相授。”
殷渺渺眨了眨眼:“哦。”
露华浓不信她没听懂:“袁落这个人性子张狂了些,却不是不分是非之辈,比范天赐口碑好得多了。”
“说说范天赐,他是萃华峰的对吧?”
“是,萃华峰的龙泉真君是赫赫有名的炼器大师,恃才傲物又风流成性,偏偏只有一个儿子,还早早就去世了,如今膝下只有范天赐一个血脉。可惜范天赐既没有继承炼器的天赋,也没什么修炼的天资,最像他祖父的大概就是风流的本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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