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事情不了了之,凶手逍遥法外,千山关上万条性命不得雪恨!
而她呢?博得善名,扶摇直上,已经权柄在握,成了一方大人物。
唐窕恨到绝望,却奈何不了那人,只能寻当年下手的修士复仇。某日,她在调查真相途中遭到吴城的追杀,不幸死于荒野,原道是山穷水尽,未料苍天有眼,一缕幽魂附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借尸还魂了。
这个人,竟然是齐楚的贵女,王姬楚蝉!
凭借残留在躯体内的记忆,她东拼西凑出了楚蝉的经历:与父母争执,遭魔修利用,后被人拐骗,想趁机谋求好处,谁知被她听到,暗中谋划逃离,未遂,反抗中遭人杀死,暴尸野外,最终便宜了她。
虽然楚蝉本人未曾作恶,唐窕因其身世,也生不出什么同情之心,只是敏锐地意识到,复仇的机会来了。
楚王姬身份非比寻常,可比一个普通修士厉害得多,就是修为太差,白费了这么好的资质。
唐窕思前想后,一时却也想不出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便不打算回去,先行修炼,将修为提升上去再说。
后来,她打听到了更多夺舍的信息,得知想借原身份复仇有些不切实际,反而可能葬送性命,只好熄了念头,继续勤加修炼。
楚蝉资质过人,又是纯阴之体,一百五十年前,她结丹成功,又萌生了复仇的念头。她自诩多少有了些保命的手段,打算露些行踪试试水。
假如齐楚已经宣布楚蝉已死,她便死了心,可若是没有……是不是意味着,齐楚的人就算知道她不再是楚蝉了,也依然想保留这个身份,谋取某种利益?
这样的事并不罕见。有的父母是想有个寄托,欺骗自己孩子无事,有的则不管是不是原来的芯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要躯壳不变,就依然要孝顺他们。
唐窕再三谋划,终于借着旁人的口,悄悄透露了行踪。
不久,齐盼兮便找到了她,一见就落了泪:“蝉儿,为娘找的你好苦啊。”
果然是不打算声张,想利用她。唐窕半点不奇怪,在她看来,五城利欲熏心,李代桃僵算什么。但她留了个心眼,装出一副不肯欺瞒的样子,坚定有力地说:“你认错人了。”
时隔多年,齐盼兮依旧是曾经风情万种的模样,落泪的样子尤其惹人怜惜:“蝉儿,你是不是还在恨娘?”
“我不是你说的什么蝉儿,我不认识你。”她转身就要走。
齐盼兮问:“你真的不肯认娘了?”
唐窕怕露出破绽,飞身欲走。
鼻端传来一抹香甜的气息,她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已在这绣楼之中了。期间自有侍女送来灵气浓郁的饭菜,屋里的聚灵阵日夜不停地运转,比她在野外修行不知快了多少倍。
唐窕本一边坚持否认身份,一边假装逃跑,只是未施展全部实力,叫他们误以为自己是跑不掉才留下。
现在就看齐盼兮什么时候和她摊牌……唔,一定要装作是被迫留下,才不会令他们起疑。等到获得信任后,再想办法接近吴之问等人,杀死他们,替千山关的上万百姓报仇。
唐窕正琢磨着计划,外头传来侍女的声音:“见过少城主。”
齐盼兮来了?她振作精神,变出一副冰霜脸。
脚步声渐近,门被推开。
齐盼兮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柔声道:“蝉儿,你看谁来看你了?”
唐窕瞥了眼来人,觉得有点眼熟,该是熟人,却冷漠地不吭声。
孔离打量着楚蝉,笑道:“蝉儿,连我也不认得了?”
“我从未见过你。”唐窕淡淡道。
“你好好劝劝她。”齐盼兮识趣地离开,还替他们掩上了门。
唐窕心里冷嗤,这是找了说客?但想了想,忍住了。
孔离瞧着眼前俏脸含霜的姑娘,想找到一丝过去的痕迹:“蝉儿,你是真不记得我了,还是假不记得?你孔大哥当年对你可是不薄啊。”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不是楚蝉。”唐窕垂下眼睛,幽幽道,“为什么你们都不肯信我?”
孔离笑了:“好,你不是楚蝉,你是谁?”
唐窕顿了下,心想修士不至于留意到凡人守备的女儿,直说也无妨,遂道:“唐窕。”
孔离愣了下,面色有些古怪,好一会儿才问:“那你是……夺舍的?”
唐窕皱了皱眉,道:“自然不是。”
“那是什么?”他追问。
唐窕闭上了嘴巴。
孔离瞅了瞅她,想想笑道:“不管你是谁,你娘从没有害过你,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妨听她说两句。”
一言不合就把人迷晕软禁的娘,还真是少见。唐窕腹诽着,继续沉默。
孔离又劝了两句,见无甚用处,识趣地告辞了。
齐盼兮一直等在外面,见他出来,邀请他去正厅喝茶。
孔离有心打探消息,自不推辞。
喝了半盅茶,他问:“夫人,她说自己不是楚蝉,您觉得……”
“我不至于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齐盼兮无奈道,“我也曾怀疑过,趁其昏迷验了一验,确实是蝉儿不假。”
孔离试探道:“不是夺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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