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担心微臣背着她偷偷丢掉,隔几天就查看一次。微臣用不着,又不敢随意丢弃,不知如何是好,皇上提起时,微臣才敢那样讲。现在母亲知道此物在宫中,微臣也无需担心母亲给微臣用。”
刘彻心中怒气顿消,“原来是想利用朕帮你处置这东西。不对,你母亲三两天查看一次?”
“三郎那个混小子在母亲面前装乖,导致母亲认为三郎品德高尚,有情有义,是个正人君子。”卫青说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这种东西,母亲能藏起来当传家宝。”
刘彻笑喷,“传家宝?你母亲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仲卿为何不说实话?”
“实话就是谢琅有情有义,品德高尚。微臣送他一点东西,没几天他就送微臣一条鹿腿。”卫青晃一下手里的东西,还有这个,“微臣想跟母亲说他是个小人,也编不出来。”
刘彻想到卫青以前说,谢琅此人无父无母,还收养一个孩子,“他是有点君子之风。”
“还是个坦荡荡的君子。”卫青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微臣知道他故意的,也不好真怪他。”
刘彻笑道:“他就是看出这点,才敢拿此物戏弄于你。”
“微臣也是因为知道皇上不会真生气,才敢说献给皇上。”卫青接道。
刘彻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哑然失笑。
开口想说些什么,注意到卫青的表情,好像他真不会生气似的,刘彻又把话咽回去,“不还击?”
“三郎忙着建房,微臣过去找他,他还得分神招待微臣,微臣于心不忍。”卫青又看一眼手里的东西,“一条鹿腿不足矣抵微臣送给他的布和衣裳。他猎到好东西,还会再送来。微臣已吩咐家奴,再见到三郎,不论如何都要把他留下。”
谢琅摸摸发烫的耳朵,肯定是卫大将军又在骂他。
两个鹿鞭而已,至于这么耿耿于怀么。
“三郎,怎么了?”谢伯文拍怕他。
谢琅摇摇头,“没事。我在想你刚才说的话。”
“你也觉得该重新做板子?”谢伯文问。
谢琅点头,“你现在盛豆腐的板子太大,薄豆腐如果很薄,揭掉布的时候一定会揭坏。先做个两尺长,一尺宽的试一下。槽做深点,也能多做几层。”
“你说得对。”谢伯文就想说,你会木匠活,帮我做一个。一想到谢琅忙着做犁和靶,便把话咽回去,转头问谢广,“吃饱了没?吃饱了就回家。你三郎叔还得给虎子做饭。”
谢广本想说还没饱,听到最后一句起身跟他爹回去。
小奶虎还小,谢琅不敢乱喂,依旧给他煮银鱼。
喂饱小奶虎,摸黑和小七洗漱一番,躺在榻上,暗暗祈祷,卫青别来找他。
一夜无梦,翌日清晨,谢琅起来伸个大大的懒腰,像往常一样打扫干净牛圈、羊圈、鸭圈和鸡窝,就去给他们一家三口做饭。
饭后,谢琅继续做犁。
养蚕里的第五副犁做好,谢琅听到啪嗒啪嗒声,抬头一看,“小七,下雨了,收衣裳了。”
小七松开小奶虎,就去拽衣裳。
谢琅把犁放堂屋里,出来听到扑通一声,循声看去,小孩被衣服绊倒,正挣扎着爬起来。然而,他的衣裳大,小孩越挣扎反而缠的越近,瞬间变成了一个蚕蛹。
谢琅乐不可支,走过去把小孩拎起来,忍着笑问:“疼不疼?”
小孩拍拍衣裳上面的泥土,“脏了。”仰头看着谢琅,一脸自责。
谢琅莫名心酸,“脏了再洗。你没事就行。”连着衣服把他放屋里,就把小老虎往他怀里一塞,“在屋里等着。”
谢琅出去把不能淋雨的东西全收起来,身上的衣服就全淋湿了。
小孩连忙放下小老虎,给谢琅拿面巾。
谢琅接过去,胡乱擦擦脸,换身干净的衣裳,就把小孩的衣裳剥掉,见他没受伤,放心下来,给他穿好就问,“饿不饿?”
“三郎,三郎……”
“谁呀。下雨了也不消停。”
谢琅站起来,想找蓑衣没找到,就勾着头朝外面喊,“门没闩,进来。”
话音落下,大门打开,谢伯文穿着蓑衣走进来。
“伯文哥回来了?”谢琅惊讶道,“我怎么都没听见驴叫。”
谢伯文脱掉蓑衣进屋就说:“我回来的时候你正忙着做犁,没注意。”
“什么事这么着急?”谢琅好奇地问。
谢伯文:“我今天跟酒肆的人说了油皮,酒肆同意了,我打算明天就做。可我听小七的大伯和二伯的意思他们也想做。”
“做就做呗。怕我生气?”
谢伯文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是他们非要我问你,说你不同意,他们就不做。他们只做豆腐也行。”
“嗤!”谢琅不屑,“这话你也信?”
谢琅不同意,那俩兄弟也会做,指不定还得在背后骂谢琅。
谢伯文看到谢琅的表情,叹气道,“不止我,你大哥和二哥也不信。刚才特意去我家说,天晴了就跟他们分开。我觉得宁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就不赞同跟他们分开。你看呢?”
“你是对的!我大哥和二哥没脑子,别听他俩的。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
谢伯文:“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和你嫂子都不甘心。”看到小七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听,就故意说,“想到他们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要,我们还得带着他,就觉得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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