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只想出嫁

第36节(2 / 2)

闭上眼睛意识昏沉之际,她听到有人在喊,银霜月张了张嘴却连回应都已经做不到,但是她听见那声音似乎在喊——长姐。

是她的冬儿来了吗?

银霜月是怎么被救下的她根本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头,屋子里的摆设布置都很温馨,同溧水河畔那些简陋的屋舍不同,这屋子里虽然没有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但明显也算寻常的富贵人家了。

银霜月醒过来口干舌燥得要命,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冬儿,接着便愣住了。

这半年经过她的刻意去淡忘,银霜月已经很少会想起银冬,可在宫中的时候,每次她身体不舒服,无论是平常的风寒,或者是其它什么病,只要醒过来第一个守在她床边的必定是银冬。

那时候银霜月还经常会说,你是皇帝,这种事情让下人做就好了,没有必要夜夜守着,长姐又不是要死了。

可现如今银霜月死里逃生,她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一刻睁开眼,看到这陌生的屋子确实是在妄想,在下意识地认为银冬在。

银霜月还记得,即将昏迷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银冬叫她……

“你终于醒了!”银霜月正坐在床上胡思乱想,听到了她的叫声,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来了一个人,却不是银冬,而是隶术。

“姐姐你可吓死我了!”隶术直接坐在床边上,一把将银霜月抱住,“吓死我了……”

银霜月愣了一下然后僵住,隶术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起身拉了一个凳子,坐在了银霜月的床边上,自己脸上身上多处包扎,但看向银霜月的眼神却充满关切。

银霜月和隶术对视,又环视了一下屋子,开口哑声问他,“这是你家?”

隶术点头,“是我家,姐姐不用着急,与姐姐相熟的绣娘,虽然受伤但全都跑出来了,此刻全在我家中其它的房间修养,容娘也在。”

银霜月眉梢轻轻跳了一下,觉得这句话似乎有哪里不对,隶术看着她的眼神也不对,但因为头疼,一时又想不起是哪里的违和。

隶术突然间起身,一边跑到桌边倒水,一边说道,“你看我,姐姐定然是渴了,我还在胡言乱语……”

“喝些水吧,大夫说了,你的腿没什么大事,骨头并没断就是肿着,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地,”银霜月接过水杯,隶术却没有松手,而是轻轻地将杯子朝着银霜月的唇边倾倒,喂银霜月喝水。

银霜月有些不适应,但是她现在确实没什么力气,索性就着隶术的手喝了两口,听隶术继续说,“姐姐身上也有多处的暗伤,但都无大碍,医师说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好,姐姐只管在这里安心休养便是……”

银霜月没吭声,这半年以来隶术确实对她尤其的照顾,所有人都知道隶术是什么意思,可银霜月一直都很奇怪,她装扮成那副德性,难道隶术口味真的那么重吗?

如果不是,就一定是隶术看出了什么,此刻银霜月看着隶术的眼神,总算是明白,他应当早就看出自己的伪装了。

银霜月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身上也多处都包扎着,而且他被横梁砸到的是大腿……

隶术顺着银霜月的眼神朝下看了一眼,立刻从凳子上弹起来,牵动身上的伤口龇牙咧嘴,焦急地解释,“姐姐放心,衣服是容娘帮着姐姐换的!”

银霜月牵动嘴角笑了一下,又将视线挪回他脸上,“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隶术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银霜月闭上眼睛,将脑中的思绪捋顺了片刻,问隶术,“是你救我的吧……谢谢了。”

她昏迷之前听到了那声长姐,应当是隶术喊的姐姐……

“姐姐你不要这么说,”隶术道,“那种情况下,所有人都在努力地救人,幸好,大部分人都跑出来了……当时那屋舍坍塌的时候……”

银霜月一时之间没吭声,她闭着眼睛捋顺从狂风卷来的时候发生的所有事情,听着隶术说着当时的险情,明着是在说所有人都在努力,暗地里在炫耀着他当时救了多少人,又是多么惊险地折回去救她……

终于轻轻笑了笑,看向隶术,“真的是谢谢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他娘的就是你害我,现在还在我面前假惺惺!

作者有话要说:银冬:找到你了。

银霜月:我难道一辈子就注定吸引这些变态吗?!

第36章 大婚前夕

她就说, 为什么醒过来之后觉得隶术的态度, 还有他说的话透着一股违和感, 尤其是刚才在他说了这是自己家之后, 又说了所有人都在这里修养, 但最后却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 容娘也在。

当时那种情况,那些绣娘们折返回去自然是为了金银细软,但她回去是为了容娘, 可当时那种情况, 银霜月不曾对任何人说过, 没有人知道她是为了容娘,隶术又怎么会知道她劫后余生,才爬起来就会马上关心容娘?

而且平日里银霜月确实和容娘十分地友好,隶术说的那句“容娘也在”, 彻底暴露了他。

虽然当时慌乱中喊容娘没有从屋子里出来的并不是男声,但那声音也不像一直和容娘要好的其他人, 那种逃命的状况,顾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可能在意到平时并不要好的人?

只有一种解释, 就是那句话是故意喊的。喊给谁听的?

银霜月没想到, 已经到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竟然还能遇到如此复杂的心机手段。

“我有点累,我先睡一会儿,”银霜月笑眯眯地看向隶术, 隶术起身连忙到,“姐姐休息,我去看看其他人……”

银霜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片刻之后无奈地笑出声,难道她的命格真的像逃跑之前国师跟她说的那样,不是什么天煞孤星,而是引煞的镜星?

被她吸引的人注定是穷凶极恶……费尽心机利用这种狂风暴雨之际,将她骗回即将坍塌的屋舍,这确实是冒险之举,因为搞不好她就被砸死了。

但若是她不死呢?那么救命之恩对于一个无以为报的小女子来说——就只能够以身相许了。

银霜月睁开眼睛,神色复杂至极,亏得她装扮成个妇人,还能惹得旁人对她如此费尽心机,也是不容易……

隶术到底看上她哪儿了?那暴雨之中她不仅不会被浇出原本的模样,反倒是会被裹着泥水的暴雨弄得更加地狼狈难看,他从未见过自己真实的模样,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人品?

银霜月同他接触屈指可数,这半年以来,隶术多番示好,银霜月自始至终都在刻意回避,如果细数两人之间最亲密的一次接触,那就是她甩隶术的那一巴掌。

难不成他因为那一巴掌对她倾心不已?

银霜月悠悠叹了一口气,脑袋脑袋昏昏沉沉疼得厉害,索性暂时不去想那些,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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