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几百年前的天音门,或许能打探到浮屠骨有关的消息,念此,祝今今回道:“我自己在周围看看吧。”
“好。”陌临川轻应,将自己的弟子铭牌交给祝今今,“虽说天音门没有太多禁忌,但以防万一,还是拿着我的铭牌吧。”
“那,师尊早去早回,我在这里等你。”
云峤曾告诉她,上古时梵音大师圆寂之时遗留下两块浮屠骨,一块落入天音门手中,尔后转赠与天玄门。此时那块赠与天玄门的浮屠骨已在那位守阵人手中,那么另外一块,是否也在天音门?或者,天音门也许知道另外一块浮屠骨的下落。
而且梵音祭与梵音大师说不定也有什么联系,能从这一点旁敲侧击同人打探,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祝今今正想着,刚出院子,便见着司淞隐迎面走来。
看他的样子,也不是偶然走到这里,应是特意来寻陌临川的。
“司师兄,是来寻陌师兄的?”她问。
司淞隐微微颔首,回道:“方才陌师弟走得急,还未来得及同他说,梵音祭后,天镜门的顾祖师会在洛州开坛论道,我想问问陌师弟愿不愿意同我一道前往。”
祝今今饶有兴趣地打量眼前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
天音门的修士大多风流多情,他却犹如僧侣般苦行修心,不沾染红尘。
她虽未见过司淞隐,但书中对他用了了不少笔墨描写,她来妄心界以后,也听说过他诸多事迹。据说他音律一道上,造诣之高,引商刻羽,遏云绕梁。五音十二律,箜篌琵琶古琴丝竹,几乎没有他不擅长的乐器,没有他不会弹的曲子。
不仅帮楚不孤拿下陆师伯,还抹去了江公子的记忆。
这样的人,竟生了一双温慈仁善的眉眼。
实在令人讨厌。
“祝道友?”他注意到了祝今今的眼神,试探的开口询问道,“祝道友是不是讨厌我?”
“为何这么觉得?”祝今今漫不经心应他。
“无妨,是我多疑了。”司淞隐歉意一笑,又转而道,“陌师弟去哪了?”
“我不清楚。”
见祝今今张口便否认,司淞隐只是轻言道:“可你二人,关系似乎不一般?”
“和我关系不一般的人多了去了……我总不能每个人都了解得事无巨细吧。”祝今今杏眸含春,说得轻描淡写,又睨了他一眼,却见司淞隐视线扫过她脸上的灰斑,似乎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不用术法抹了这块胎记?”不由戏谑了一句。
“只是觉得如道友这般修为,若是想要抹去这个印记,想来早该抹去了,想来这印记于道友而言,有重要的意义。”
“因为有人说我这样很漂亮啊。”祝今今刻意凑近了了些,指着自己面上那块灰痕对他道,“司师兄又如何想?”
司淞隐凝思片刻,正色道:“道体本寂,始终常无。骨肉皮相,皆为虚妄。”
祝今今忍不住笑出声。
这些个修士个个不将皮肉骨相当回事,难怪能都问鼎大道羽化飞仙。
她祝今今可做不到,她就是肤浅无趣,偏生喜欢好看的男人。念此,她上前一步,抬手轻抚过司淞隐的脸,薄唇轻启:
“可我偏偏就是喜欢生得好看的男人……例如,司师兄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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