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灼灼还未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唇上就贴上来两点微凉,她倏尔睁大了眸子,却只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涩苦和薄荷混合的清凉味,脑子里一片浆糊。
等她终于能缓过气来的时候,男人已起了身,眉目稍显柔和,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微红的唇瓣,声音粗哑:“娇娇,你这般模样,真叫孤抽不出身来。”
从她还未及笄时就已沉了下去,更遑论娶了她之后。
到如今,方知食髓知味四字是个什么意思。
唐灼灼面上火烧一样的,明明羞得厉害了,却还是强撑着用小指勾着他腰间的软带,眼眸里含着盈盈的春水,怯生生地挑眉:“昨儿个夜里,妾梦见殿下揽了一人的腰带回了东宫夜夜宠幸,左思右想不对劲,这才来酒楼。”
霍裘挑眉,看这女人还能编出些什么来。
唐灼灼飞快瞧他一眼,娇嗔:“古人常说借酒浇愁,妾也就是想消消愁罢了,哪知道还要遭殿下一顿冷脸。”
“由此可见,妾是真真失宠了的。”
霍裘稀罕她这做戏的小模样,冷声道:“一派胡言!”
唐灼灼理了理衣袖,从案桌上下来,脚才落了地就忍不住轻声嘟囔:“怎么就是一派胡言了,妾梦得明明白白的,那姑娘生得极好的模样,殿下还嘱咐妾给她一个良娣的位分,不可委屈了。”
她这话比照着前世的情况上,真假掺半,心里也是真的有些不舒服。
霍裘深深皱眉,拿起案桌一侧的纸扇,微微掀了嘴角:“你这脑子里一日日的净瞎想些什么?”
唐灼灼捻了一块玫瑰花糕,咬下去一口就唇齿生香,她微微鼓着腮帮子,道:“殿下夜不归宿,妾自然担忧。”
霍裘目光在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滞留一会,看得后者有些心惊了,才问:“娇娇担忧什么?”
唐灼灼捏着手里的帕子,笑得无知无觉:“自然是怕殿下被外头的美人儿勾了魂去。”
“不过瞧来可能性也不大,虽是梦里粗粗一瞥,但那女子却是没妾生的好,殿下当爱不起来。”
霍裘才提了笔,听了这话手里的动作一顿,素白的宣纸上就染上了一大片墨色。
他索性不再管,将笔丢到一边,捉了那没良心的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以娇娇貌美,倒的确无需担忧这些。”他带着薄茧的手指抚过她分明的下颌,别有深意地道。
唐灼灼坐在他身上也不老实,因为瞧不见他的表情。
“殿下这是在夸妾生得貌美?”
背后紧贴过来的身子带着火热的温度,灼得她心头一颤,男人的存在感太强,她有些坐立难安。
“是极,只可惜美人能见着吃不着,将孤生生憋了许久。”霍裘眼里暗色翻涌,继而凑上去含了她小巧的耳珠,满意地感受到怀中的人身子一颤。
“娇娇准备什么时候将孤喂饱?”
他话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偏偏还拢了她鬓边的一缕黑发,道:“孤心情好了,自然只宠着纵着娇娇一人,娇娇又哪里会瞎想这些?”
唐灼灼身子彻底僵了,才要扭过头说话,就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隔着两层轻薄的衣袍,那处坚硬得不容忽视的存在抵在了她的后臀上,男人的呼吸粗重,还搂着她的腰道:“娇娇以为如何?”
唐灼灼面色涨红,转身怒瞪他一眼。
这男人怎么这般没脸没皮?!
第三十六章
“外人都说殿下清冷矜贵, 不近女色。”唐灼灼刻意顿了顿, 媚色天成, 声音娇媚婉转,让男人搂着她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怎么如今妾看来全然不是这个样儿?”
霍裘眸色更深,恨不得把怀中这惯会撩拨的小东西生吃入腹。
眼见着这几天她身子好了不少, 太医也说水土不服之症已缓,想到这里, 他缓缓闭眼, 压下心底翻涌叫嚣的欲念。
“孤只对娇娇如此。”霍裘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唐灼灼咬着下唇面色越来越红,描着银叶海棠的宽袖如流水缓缓抚上男人坚毅的面庞, 见霍裘被刺激得微微昂了下巴,她笑得更见欢快,偏偏身子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
“殿下若果真念想,今儿个晚间妾候着就是了。”她笑得狡黠, 像是一个炙热的太阳入了霍裘的眼,他哑哑低笑,毫不费力将怀中不安分的人抱起几步丢到内室的软榻上,道:“何须晚上?酒楼里勉强可将就, 娇娇忍着些就是。”
唐灼灼讶然, 好容易回过神来伸手推拒,没想到男人居然是真的打定主意收拾自己。
霍裘眼底藏着极深的笑意, 就喜欢她这幅瞬间惊慌失措的小模样。
他捻着唐灼灼的一缕黑发,别到她白皙如玉的耳朵后, 她自小就是一副标志的美人样儿,如今大了更是媚色天成,活脱脱一个勾人的妖精。
偏偏唐灼灼还扒拉着霍裘的一根手指玩弄,语气不是不委屈的,“殿下就舍得叫妾将就?”
自然是舍不得的。
就连大婚时,她太子妃的名头倚仗以及送到唐府的东西,一桩一件都不含糊。
霍裘眸光深邃,高大的身躯缓缓压下来,唐灼灼连呼吸都放慢了,轻轻浅浅的撩动人心,眼见着他的唇贴上来,她睫毛轻颤几下缓缓闭了眼。
正在这时,外头却传来声音,洪亮无比。
“臣南平王世子朱泸求见。”
唐灼灼颤巍巍地睁开眸子,清楚地见到正上方男人的俊脸陡然阴沉下来,低咒一声:“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