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之下在同一个位置的泪痣,墨滴入水般摇曳风姿,随着少年男女笑得没心没肺。
吃完了棉花糖,喝完了咖啡,江畔的人走了大半,叶穗和许容与还在江边。叶穗坐在扶栏上,许容与就站在她身后,随她一起仰头,看着天上的烂烂星河。
叶穗问:“容与,大学毕业后,我要做什么呢?”
许容与漫不经心:“我很高兴你这么早就开始想这个问题了。但是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吧。”
叶穗:“那我想做什么做什么,你家里人不会嫌弃我啊?”
许容与淡声:“那就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了。我的问题不用你担心。”
叶穗:“你这话说的,你的问题不就是我的问题?”
许容与怔了一下,然后唇轻轻翘了一下,显然高兴她有这种认知。但是许容与仍然低声,将话说清楚:“叶穗,你没必要为了我勉强自己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你为了让我高兴去改变自己的特色,我也并不会高兴。就拿最近的事来说……我不说明白,你能懂吧?”
叶穗低落的:“嗯。”
她茫然片刻,扭头问他:“那你毕业后要做什么?”
许容与平静的:“继续读书吧。研究生,博士,博士后……也许还在东大,也许在清华,也许出国。建筑学就是这样的,本科知识只是启蒙而已。既然已经学了这门专业,我当然要学好。”
叶穗:“……哦。”
这个top癌,又开始了。
但是叶穗也挺高兴的,推了推他的肩:“你终于不用你的高要求来要求我了啊?”
许容与沉默了一下,说:“我觉得,你可能不是这块料。大学顺利毕业就行了。”
叶穗:“……”
许容与:“……”
叶穗:“……”
叶穗面无表情:“要是不想上明天的被女朋友推下水的头条新闻,闭嘴吧您呐!”
许容与笑一声。
但是叶穗脾气来去多么快。
过一会儿,她又自我调节好了,她手指轻轻蹭一蹭他的胸,抓住他前襟的立领毛衣。许容与眼皮一扬,对上她勾勾搭搭的似笑非笑的眼睛。叶穗非常矫情地,小腰一扭,身子向前轻轻一歪。许容与无奈地伸手,搂抱住了她倒过来的上半身。
许容与脸微红。
他尴尬:“别闹。”
叶穗非常随便的:“没闹啊。容与,把你晚上跟我啵嘴时候说的那个再说一遍呗。”
许容与脸沉下——啵嘴时候?怎么说的这么坦然不要脸?
叶穗提醒:“就那个我永永远远对你好那句。”
许容与不吭气。
叶穗指尖冰凉,如蛇一般爬上他的颈。她的上半身柔软地贴在他怀里,大半身重量都依偎着他。她轻轻吐气,红唇贴着他的耳,碾磨着,看到他后颈的肌肉一点点僵硬,绷紧,青筋起伏嶙峋。
许容与咬紧腮帮牙关。
叶穗的手指勾着他的颈,轻轻地画圈,长发落在他肩上。周围路过的行人加快脚步,想这真是伤风败俗。然也幸好天已经晚了,摩天轮早就停了,这边的过路人已经不多。
灯光落在水上,叶穗美丽的面孔散发着妖娆的魅力,她拿他当柱子,而她藤蔓一样缠着他。叶穗用指甲轻刮他下颌骨:“说嘛,说嘛。说我永永远远对你好……”
雪山逶迤在水中央,银河当空。许容与全身僵硬。他怀里的姑娘,腰又直又细,又软。
他置身冰火两重天。
他第一次知道女人这么可怕。
她神通广大,她在念咒语麻痹他。她让他生。也让他死。
他艰难地吞咽口水,目视江水粼粼。爱若悲剧一样绚丽盛大,使他喃声:“我,永永远远……”
叶穗的唇贴住了他,缠绵与他亲吻。
许容与僵硬地,向后退一步,同时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向下,捉住她抚摸他腰下三寸的手。叶穗调皮对他一眨眼,看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叶穗失笑:“不要装得这么纯情好不好?”
许容与握紧她的手,不让她乱动。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唇却不碰她。叶穗腰被他掐得疼痛,她拧着眉要挣扎,许容与却紧扣着她不放。既不让她离开,也不许她靠近。
呼吸在一寸之内缠绵。
许容与眼皮半耷,慢吞吞说:“还有两个月。”
叶穗:“嗯?”
寒风凛冽,尘嚣茫茫,许容与慢慢抬眼:“还有两个月,我就成年了。”
抬眼间,风夜迷离,摧枯拉朽。叶穗呆呆看他,忘了词:“啊……”
许容与眼睛紧盯着她,星火燎原,光华流转。他一字一句地磨着她通红的耳尖,轻轻一咬,热流涌窜:“你给我等着。”
叶穗嘻嘻一笑,周身发热——
有点期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