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况:“小香阁,这里就是印刷江湖日报的地方。”
柳况说话,阿珺总爱问东问西,好接上他的话,恨不得他同自己说上一天一夜。
“江湖日报是什么?”
赵小岚道:“你连江湖日报都不知道!”
阿珺瞪道:“我又没问你,你接什么话!柳先生,你说说,什么叫江湖日报。”
柳况:“便是记录江湖上大大小小所发生的事情,由朝廷出资,每日发行,由驿站快马送往全国。”
明长宴道:“这日报又无聊又难看,只有他的茶余闲话的板块好看!”
阿珺又问:“茶余闲话的板块是什么?”
明长宴哈哈一笑:“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某某京都的千金小姐和某某穷书生跑啦,某某门派的门主赌博输啦,某某侠义之士背着他老婆去窑子,诸如此类。”
阿珺脸色一红,侧过头说道:“尽说些污言秽语!”
江湖日报的闲话杂谈,除了这些宫闱秘事,最多的就要属他明长宴。避如:谣传他私下混乱的很,跟这个那个,什么娘子,什么姑娘的……不清不楚!胡七胡八乱搞,招惹良妇,不知羞耻,云云。他正想再说些自己的所见所闻,手心却被怀瑜狠狠的捏了一下。
“你经常看这些吗?”
明长宴顿了一下,问道:“何事?
“偶尔看看。怎么了?你也想看,好说呀,下次买一份咱们一起看!”
怀瑜不知为何,心情不大好,道:“我看过。”
明长宴见他生气,便不说话,只在心里想:又来了又来了,又生气了。
柳况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说道:“二位的关系不错。”
怀瑜冷冷一瞥:“关你何事。”
柳况一哽,剩下打趣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众人一同到了半山的凉亭,阿珺走了‘行路难’,此刻已经体力透支,段段作势背她,她摆手不要,直说休息。
赵小岚道:“还有一点儿路就到了,咱们坚持一下。”
陆行九道:“你要是上不去,干脆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阿珺最恨别人瞧不起她,立刻反驳:“谁说我上不去的!我还能走!只是、只是停下来喝口水。”
明长宴却是走不动了,他先一步跨进凉亭,猛地一坐,喘了两口。
怀瑜开口:“不走了。”
柳况敲定道:“那就坐下来歇会儿。”
凉亭不大,但勉强能让几人都有位置坐,明长宴正口渴,眼睛瞥见一口深井,贪图凉快,直接出了亭子,弯下腰用手捧着喝。
刚喝了一口,一块质地坚硬的棍子便戳着他的脑袋。明长宴抬头一望,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猝然闯进他的视线。愣了足足半晌,他喃喃自语:“好大一双驴眼睛,好大一头驴!”
冷不然,那‘驴子’重重撞了他一下,明长宴吃痛一声,跌坐在地。
怀瑜道:“呦呦,不准动。”
明长宴叫道:“怀瑜,这是你的驴吗!”
阿珺哈哈笑道:“你仔细看清楚,这是驴吗?”
说罢,几人都从亭子里走出来。明长宴揉着额头起身,抱怨道:“如此凶的驴,不是个拉磨好驴。”
怀瑜扶起他,赵小岚匆匆出来,人影一闪,便走到了那头‘驴’前面。
“我好久都没见到它了。”
柳况道:“这头小白鹿恐怕是知道云青今日要来,才从深山里跑了出来。”
“鹿?”明长宴哀声哉道,装模作样道:“不是头驴吗?”
赵小岚道:“驴和鹿可差远了。”
明长宴不以为然:“差远了?我看都是两只眼睛四条腿,长得都一样嘛。”
他眯着眼睛一看,眼前果真站着一头小白鹿,雪白如云,一尘不染,仙姿灵动。
阿珺道:“这头小白鹿是母后送给怀瑜哥哥的,父皇不让在皇宫里养,我们便把它带到了白鹭书院来。不过它只亲近怀瑜哥哥,其他人谁靠近都要被它用蹄子撅,脾气大的很!”
明长宴内心感慨:也不看看是什么小姐脾气的主人养出来的。
小白鹿前蹄往地上垫了两下,便乖顺的走到怀瑜身边,绕着他打转。转完,发现今日小主人身边有个不速之客,当即用鹿角顶住明长宴,将他往边上顶。明长宴体虚,前些日子又放了血,如今不是这头小鹿的对手,一番较量之下,他还真被小白鹿给顶远了。
“这头坏驴,长得仪表堂堂,怎么心这样坏!”明长宴死拽着怀瑜的衣袖,那鹿越不让他跟怀瑜黏在一块儿,他就偏越黏的紧,反其道而行。跟这头小畜生杠上了。“你顶什么顶,有角了不起吗!”
明长宴说的起劲,手脚得意洋洋地环上怀瑜的身体,那小白鹿见二人越靠越紧,急得团团打转,咬着怀瑜的衣服拉扯他。
怀瑜道:“不要闹了。”
明长宴连忙瞪着小鹿:“听见没,不要闹了,还不松嘴!”
小鹿被怀瑜说了两句,气势减小不少,但依旧不肯离去。蹭两下怀瑜,又试图偷袭明长宴。
明长宴此番大获全胜,心里十分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