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殿试,皇帝在金銮殿上召见诸君,今年这批学子能者颇多,霍熙来了兴致,又让翰林院的学士与学子在殿上就天下时政展开雄辩,一时间殿上众学子滔滔不绝,群情激昂。
这场殿试由巳时一直持续到日暮。
卓北安在殿外已经等了整天,大殿外当值的小黄门与他相识,见他一身厚重冠服在阳光下站着,不觉得替他担心,已劝过数番请他先回,都被他拒绝。
直到戌时,星月满天,殿试才算结束。卓北安原闭着眼站着,听到金銮殿的门打开,殿上有人唱名,他身体虚晃几下,才振作精神长揖到底,迎接霍熙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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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站了整夜,不能吃喝不能睡,熬得双眼涩疼,眼前景物一片模糊,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沉乏得像铅,四肢僵直稍稍一动就酸痛麻难当,衣裳湿粘在身上,冰冷入骨,但最痛苦的还是精神,每每要睡时,便是盆冰水兜头泼来,将人淋醒。
意识变得浑沌,但她仍是咬着牙。
眼前只有火把刺目的光,她不知时辰,只听到一阵脚步声,旁边有人叫:“陆大人。”她便知是陆觉来看这一夜刑审的结果。
“大人,她嘴硬,还是不肯招供。”狱卒小声回禀。
秦婠觉得陆觉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但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看。
“把她放下来。”陆觉冷道。
站枷被打开,秦婠叫人拖到地上,她双腿酸麻,脑袋浑噩,落地后死死咬牙撑着没往地上倒,只用眼皮一缝目光看他,也不说话。
“夫人的骨头倒是硬,就不知接下去还硬不硬得了。敬酒不吃,那本官只好得罪了。”陆觉坐到圈椅上,“取拶指。”
秦婠身体一颤,费力将眼睛撑开。身后两个狱卒从墙上取下拶指走来,一左一右扳起她的双臂,让她双手自袖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