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不兴拿钱,那她走走关系,去公社找人说句话总可以吧。
好歹也是劳模嘛。
张翠花还是有点担心,“咱们大队也没有个学屋,七岁的孩子天天跑好几里路能行吗?”
莫茹笑道:“索性也没拍花子的,泥蛋儿又听话不乱跑,上个学还是不费劲的,对吧泥蛋儿?”
泥蛋儿立刻乖巧地道:“是的娘娘,我不打拐,放学就回家。”
莫茹说让泥蛋儿上学,张翠花就觉得估计是泥蛋儿真有上学的天分,要不大仙不能这样说。
她看看泥蛋儿,“行吧,那等过了年问问看,你要是自己能走去就上学。”
泥蛋儿立刻欢呼起来,“我要上学喽!”
菊花也很羡慕,好像上学是吃糖那样高兴的事儿一样。
周明愈搬了凳子来,踩着看看阁楼上避光放的蘑菇包。
莫茹去把他自制的割蘑菇刀找来递给他。
这把小刀是周明愈用一把剃头刀子改装的,很锋利,用起来很顺手。
蘑菇包都是他和莫茹俩摸索着自己弄的,把那些含有蘑菇孢子的腐殖土带回来,再把这些月队里攒下的各种骨头磨碎,加上玉米芯子、麦麸、豆荚等材料做成底料,用麦草紧紧地捆成小枕头。
至于蘑菇孢子就是她四处去搜集的,只要看到可食用菌就把周围的腐殖土都挖起来存在空间里。
收集各种野生蘑菇孢子驯化蘑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因为空间独特的功能。
空间虽然不能养殖活物,但是种子之类的放进去却能得到更好的催发,尤其是蘑菇这种避光生的植物,空间就是它的特殊培育室。
含有蘑菇孢子的腐殖土从空间拿出来包进蘑菇包里,蘑菇长得又快数量又多。
也有个缺点,就是离不开空间的加持。
如果没有空间加持,这些空间蘑菇也会逐渐退化,所以她也不怕谁学了去就把她给踢开。
周明愈把蘑菇割下来放在笸箩里,满了就端下来递给莫茹,还割一些放在上面让蘑菇收到空间里。
莫茹端了两次放在炕上,对张翠花道:“娘,这些蘑菇拿到食堂给社员们改善生活吧。”
张翠花正看那些蘑菇呢,越看越欢喜,腊月天里还有蘑菇,不是大仙该咋咋滴!
她笑道:“可不能白给,问问队长,是给工分还是给钱?”
莫茹笑道:“队长说过了年就弄一个蘑菇房,让我二嫂负责侍弄蘑菇,我当技术员,一天给我十工分,每次卖蘑菇还给钱。”
张翠花一拍手:“这还像办人事儿,他们给工分给钱,你也好好给队里干,有蘑菇吃有钱赚,大家伙儿都感激你。”
既有蘑菇吃,还能挣钱,这可是大好事。
今年的棉花,来年的蘑菇,都是大仙的功劳啊。
张翠花似乎已经看到蘑菇满屋的盛况,欢喜地直乐。
她看时候差不多,“那我端过去。”她把蘑菇都放进一个筐子里,拎着走了。
这些蘑菇长得真好!
要不是自己家不能做饭,她是真舍不得送去呢。
晌午二队又吃鸡蛋蘑菇汤就窝窝头,虽然他们低调,可那香味儿是关不住的!
三队四队的社员们喝着红薯糊糊,满肚子里的酸水,总觉得就着那蘑菇汤的香味儿更饿了呢。
这地瓜糊糊喝进肚里去,根本不管饱,肚子里咣当咣当的,哄着玩儿呢。
饿得特别快!
吃了蘑菇汤,男人们就开始推磨,女人们挑黄豆准备烀黄豆下大酱。
之前天气好的时候就已经把麦子捞洗过晒干,现在就让青年们去推磨,用陈爱月家南屋磨坊那盘最大的石磨。
除了一队二队,三队四队也没有多少麦子可以推,顶多就是今年没种下去的麦种和一点应急粮。
总归要过年,张根发也让他们推磨磨点麦子,到时候象征性地蒸饽饽、包饺子,也就是年夜饭和供天地用的,要想全员吃那是做梦。
刚成立大食堂的时候他们有多开心、怎么扯开肚皮吃,那么现在就有多郁闷,怎么勒紧裤腰带挨饿。
十八那天生产队张罗着下酱。
农家冬天和春天没有菜吃,常年吃咸菜、大酱。
大酱用最好的黄豆做,只有腊月和正月底两个时间可以做,惯例要十八二十八这两天下酱。
下酱是何桂兰、张翠花带头,把泡了一天的黄豆放在大锅里烀。
为了节省柴火,没在食堂里烀而是在社员家里,这样社员家里也能烧炕屋里热乎乎的。
一下午大酱烀熟,晚饭的时候社员们就能一家分一碗吃个鲜。
剩下的让男人们统一运到生产队屋里去,晾凉了以后由男人们捣碎,女人们把黄豆碎捏起来做酱球、摔酱砖。
做好酱球和大酱砖放在铺满豆荚豆秸的篓子里,然后放在队屋和先进社员家的空余地方发酵。